“差点又让你得逞,”五条同学恢复了他的高冷,“你故意的对吧?用这些垃圾话装疯卖傻,混淆视听。”

我眨眨眼睛。

没想到五条同学的怀疑来的这么快,不过我早就看出来这个人无论是性格还是自身实力都是最不好惹的那一位,也就是说第一波试炼开始了。好,不就是飚演技嘛,他也没有证据,我只要把他忽悠过去就可以了。

“你怎么能说这些是垃圾话?我觉得我还挺幽默的。”

五条同学手背上的青筋又浮现了,但他控制住了自己,“你真是故意的?”

我一脸的义正言辞,“这个,人的幽默细胞是天生的,我就是拥有让每一句话都轻松诙谐的能力,五条同学,你羡慕也没用啊。”

“你、觉、得、我、现、在、看、起、来、很、轻、松、诙、谐、吗?”

“对不起您继续。”我继续抱紧自己的脑袋。

“你的失忆是装的吧。”五条同学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我开始飞速回顾自己说过的话,我在哪说漏嘴了?我可以确信我已经完美的回避了关于我自己和这具身体个人信息的相关话题。到这儿我是明白过来了,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个家伙都是计划好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想从我嘴里套出话来。

“我为什么要假装失忆?我现在可是唯一生还的受害者,我要是还有记忆,第一时间把凶手的消息告诉你们省的有人要来杀我。”

“你当然有理由假装失忆,比如说,”五条同学压低了嗓子,“你就是那个凶手。”

我惊恐万状,当然,我装的。

“这个,也不是不可能,可能真的是我干的……?可我现在想不起来也是真的。”

我敢发誓,我听到五条同学“嘁”了一声。

“你说你想不起来,”他脸上露出了冷笑,我不得不承认他这样冷笑也很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你怎么确信你就从来没和女孩子说过话?”

我心里一紧。没想到,没想到啊!阴沟里翻船,果然人紧张就会出错,我对家入同学搪塞的借口成为了我的破绽!

没等我开口,五条同学补上一刀,“你昨天还说你是妇女之友,好一个没和女生说过话的妇女之友。”

五条悟现在很得意,果然只要不给这家伙说垃圾话的机会,他的步调就不会被打乱。

我现在真的想鸵鸟装死算了。他干嘛把我随口口嗨的话记得那么清楚?

五条同学正春风得意,乘胜追击,看来不把我置于死地誓不罢休,“还有。”他一脸嫌弃,“你连自己名字都忘了,偏偏对女性的生理期记得那么清楚。”

“这个,这个,”我大脑飞速运转,“其实你这么一说,我也很吃惊自己居然记得这个。不过呢,实不相瞒,生活亲密的女性生理周期相接近的现象叫做麦克林托克效应,这和加减乘除、光合作用什么的都属于知识常识的方面啊,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变成弱智。”

“那你怎么解释其他的?”五条同学很明显根本没有听我说的话,亏我还给他普及了麦克林托克效应这个有趣的冷门知识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都说了我记不得了。对家入同学说的时候只是潜意识觉得我好像没什么和女孩子交流的经验,紧张害羞也是身体自己做出的反应,”我理直气壮地回答,“看到美女我紧张有什么不对吗?”

“……”五条同学卡壳了!好机会!

我绝地反击,“还有自称妇女之友那件事,是我胡扯的。那只是我个人渺小的幻想,”我面不改色的选择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牺牲海藤蓝祁的尊严,“我意|淫一下自己成为可爱女孩子们的知心好友罢了,口嗨有错吗?”

五条悟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大抵是从未见过我这般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五条悟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反驳面前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少年。其实他可以说是瞎扯,但是他预感到对方会继续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这样就会变成看不到尽头的无意义扯皮了。可恶,他不得不承认是他输了,他根本就没有证据。面前这个人连那样的变态发言都可以堂堂正正的说出口,结合之前种种迷惑行为,或许他应该正视“海藤蓝祁确实是个失忆的无辜者”这一最大的可能。

“海藤蓝祁,这是你的名字吧?”五条同学问道。

“应该是,”我若有所思,“我感觉被这样称呼,有一种怀念的感觉。”

五条同学应该是暂且放下了对我的怀疑,虽然还是说不上友好,但比之前要和缓不少,“这些是这次事件的相关资料,你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线索。”

我看着剩下的纸张,海藤蓝祁的个人资料只有薄薄一页纸,剩下的都是其他人的资料。我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就算海藤蓝祁是孤儿,他的人生经历也太……少了。我觉得他本人或许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我翻看着这次“十一人咒杀事件”的材料。地点是一栋郊外的别墅,我对这个地名没有印象,依稀记得这里以前是不是有想做成风景开发区,但是因为主导官员腐败的事情停摆了。接着看,十一个遇害人,43岁的男人,78岁的老妇人,甚至还有少年……我皱起眉,他们全都没有共同点,好像也和这个地方没有联系,为什么会一同出现在这栋别墅呢?

翻到最后一个遇害人资料的时候,我的动作凝固了。

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不会有错的,我看着照片上那个,五官兼具了东洋人和西洋人特征的女子,看起来就没什么精神的浓浓社畜气息扑面而来。继承自爸爸的高挺鼻子,可惜眼睛一点也不像妈妈一样温柔似水,爸爸总是用惋惜的语气对我说,你妈妈的眼睛是世界上最可爱的,我一看到就掉进去了……

那是,我啊。

为什么?我分明记得我是在下班路上昏倒的,我工作的地方离这儿可是八竿子打不着。难道我的昏倒是因为被凶手劫持了吗?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无差别杀人?可是对于诅咒师来说,杀一个没有咒力的人应该很简单,没必要大费周章还把一群人搬到别墅里一起杀,还是说凶手另有所图?

“喂,你怎么了?”五条同学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凑过来看了看我手中的纸张,“你认识这个女人?”

我僵硬的扯动嘴角,“不是,”我违心说着最大的谎言,“我只是觉得这好像是我的菜。”

五条同学看看我,看看我的照片,又看看我。“你们两个都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是挺配的。”

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我觉得我一下子被骂了两次。

看我实在提供不了什么有参考价值的情报,五条同学准备走了。他把资料留下,让我好好看看,努力回想一下。

送走了他以后我脱力的躺在床上,他肯定没有完全放心我,不过我也不指望这么快就能赢得他的信任。但是要怎么办?我自己的身体已经死了……根据报告显示,十一个遇害人的□□全都因为诅咒变成了碎屑。我难道以后真的得以海藤蓝祁的身份活下去吗?

“怎么样?”等在五条悟宿舍门口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远远的就看到了五条悟阴沉的脸色,“果然失败了?”夏油杰有些幸灾乐祸。

“还是那样,不知道他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五条悟很是郁闷,他突然把手搭在夏油杰的肩膀上,“杰,你……有没有觉得那小子看起来和昨天有点不太一样?”

“嗯?你这么说好像是有一点。”夏油杰开始回忆,“是不是和屋子的光线有关?而且他今天看起来精神状态比昨天要好一点。怎么,悟你发现了什么吗?”

“不,没什么。”五条悟一笔带过,“也有可能我多心了。说起来,硝子,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你知不知道麦克林托克效应?”

“……?”

一向没什么表情变化的家入硝子缓缓打出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