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藤同学,”夜蛾老师发话了,“虽然排除了你的嫌疑,可是我们仍然没有找到真凶。我理解你想回家的心情,可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们不得不多做考虑。加上我听说你现在还失去了记忆,我们现阶段认为你还是继续留在咒术高专比较安全。”

“就是说啊,”五条同学朝我走过来,胳膊压在我另一边的肩膀上,“你现在可是失忆了哦。”他特地加重了“失忆”这个词,很明显还对我忽悠他的事情怀恨在心。

我试着挣扎,但是并不能脱离这两个黑白双煞的钳制,“我明白了,可是加入咒术高专是什么意思?”

“考虑到你没有自保能力,加上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咒术师人手稀缺,大家并不能时刻待在学校保护你的安全,”我觉得他们待在学校我才不安全,我心里说道,“所以希望你能成为高专的学生。一来,这样悟他们出任务可以把你带在身边,”我悄悄瞄了一眼五条同学,发现他翻了个白眼,“二来,你也可以锻炼自己,必要的时候能够自保。”

有问题。

我总觉得有问题。

虽然这些提议看似都是为我着想,除了五条同学,大家态度也十分友善,但我总觉得有阴谋。怎么说我还是个可疑分子,我的嫌疑洗脱也只是他们单方面的说辞,谁知道是不是试探我,或者想找个机会干掉我呢?

很可惜的是,即使我察觉到了不对劲,我也没有其他选择。因为屋子里的三个人仿佛都在无声的宣告,你没有接受以外的选项。

我只能强颜欢笑,故作感动的来回看了看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谢谢你们,原来我自己都放弃了自己,你们却没有放弃我。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相信自己未来可期。如果有一天我成为感动世界十佳咒术师,我一定会在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首先感谢你们。”

我感觉我的肩胛骨快被这两个人卸下来了。

我本来以为我会和新入学的一年级一起学习,毕竟按海藤同学之前的求学经历,应该是从高一上起。不过海藤同学因为休学了一年,所以年龄和五条同学等人是一样的,加上他们说是为了保护我(我看是为了监视我),我就插班成为了二年级生的一员。

夜蛾老师把我基本功的辅导全权交给了这三位。很不好,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和黑白双煞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会让我的阳寿起码折损十年。

“不提术式,咒力你不会用吗?”五条同学把一本杂志卷成筒状不停敲打我的脑袋,“你是白痴吗?”

我发誓,他一定是在公报私仇。

家入同学也不是个好老师,她的讲解太过直觉系,比电报密码还难理解。

我一边微笑着忍耐五条同学的敲打,一边恳求在场唯一靠谱一点的夏油同学,“能不能解释的明白一点。”

夏油同学叹了口气,但还是耐着性子为我讲解,“咒力从人的负面情绪中产生,而且你不要把咒力当做是你身体以外的东西。它是流淌在你身体中,与你浑然天成的一部分。”

“负面情绪啊……”我低头思考,“难怪五条同学看起来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我头上挨了好几下剧烈的敲打。

“看着你这废柴在眼前晃悠谁心情能好!?”

“我现在感觉被打的心情低落,应该够负面了吧?”我举手示意。

夏油同学很无奈,“要像我们一样自如的操纵还要学会在各种情绪下精准的控制……不过你先试试看吧。”

我试图静下心来,就像这几天反思我自己一样审视自己的内心。确实是有的,那种陌生奇妙的力量。夏油同学其实说的很对,我之前因为没有过拥有咒力的体验,老是下意识把这个当成另外塞进身体的异物。我应该试着把它看作我自己的一部分。负面情绪不太够,我开始回想,这几日的焦灼和恐惧,以前经历的那些悲伤……我想起了父亲,那个总是粗神经的男人,现在想想肯定是他的遗传害得我老是控制不住的说怪话。

“海藤君?”家入同学的呼唤把我的思绪拉回来,“你还好吗?”

我应该是成功了。我低头看着在我的咒力下凹了一个坑的桌子,然后抹了抹流下的泪水,“对不起,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点以前的记忆。”

“什么记忆?”大家都戒备起来。

“我想起小时候和狗抢吃的最后打输了。”

“……”

“真是的,哭的恶心死了,快擦干净。”五条同学用杂志筒指着我,“行了,确定你能用咒力。然后你要学会自如的使用,”他满脸对我的嫌弃,“难不成以后你每次调用咒力都要回想你被狗打了一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