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凌楚释，随后也不顾房中二人之间僵持的气氛，拱了拱手就道了别。

——

他没回去，而是去了乔离的住处。

他去时乔离正在和小丫鬟们一起玩，说说笑笑的，自由自在的模样像是从未经历过那些苦难。

谢渺倚在房门口，抱着胸闲闲的看着屋内的一群少女，眼里不自觉地泛出了笑意。

看着乔离，就好像看到了许多年前的谢夫人。谢夫人不是那种容貌出众的女子，但胜在性子温婉，气质出众，一举一动，都能吸引人的目光。

已经隔了许多年，谢夫人的外貌在谢渺心中渐渐有些模糊了，但是那种温柔的感觉，却是经久难忘。

屋内不知是哪个小丫鬟眼尖，看见了谢渺。

房间外站了个面色极白的男子，一身黑衣，脸上连丝笑也见不到的，让人看了就觉得心下害怕。

小丫鬟低下头，有些害怕，也不说笑了。

乔离诧异抬起头，见是谢渺，弯起唇笑了笑，将手中的针线扔下，在一众小丫鬟好奇的目光中走出房门。

谢渺带着她行至一处偏僻的地方，那处有着高高的乔木树，树下的土壤湿湿的，有些软，乔离踩下去，脚上的绣鞋就沾了些泥，她皱眉看了看，没说话。

下过雨的空气湿湿的，天有些阴沉，谢渺靠在树上，带了些笑意的看着已长成了少女模样的妹妹。

“离儿，哥哥给你许个人家吧。”谢渺声音轻轻，眼里是浅浅的温柔。

原本还带了些笑的乔离脸色僵住了，有些呆愣的抬起头，随后又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半晌才有些磕巴地问：“哥哥……是要把我嫁给九殿下吗？”

谢渺站直身子，离开了树干，在乔离身前停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是，是一个跟了我很多年的人，很可靠，为人老实，也很喜欢你。”

他说的是他派去保护乔离的人——萧平。

那人此刻就掩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

乔离睁大眼，眉头皱起，倏地打掉了谢渺放在她头上的手，“不要！”

眼前的小姑娘眼睛瞪得很圆，气鼓鼓的瞪着谢渺，谢渺的声音沉了下来：“凌楚渊不会喜欢你的，离儿，你要嫁一个对你好的人。”

后者不甘示弱的回瞪着谢渺，“我说了不要，就不要。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小姑娘的话随着轻轻的抽泣声，变得有些低落，谢渺伸手想要抱抱她，乔离就这样低着头在他面前跑掉了。

淡粉色的纱裙，绣鞋上沾着泥，乔离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眼前。

谢渺叹了一口气，无力感涌上心头。乔离永远不会懂，也永远不想懂。

他不想再和凌楚渊温水煮青蛙的玩了，可是……乔离却成了他的软肋。他下不了手去对付自己的亲妹妹，只好让她避开。

“萧平。”谢渺唇边勾起一个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我夫人说，喜欢一个人，就要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他回头看了一眼乔离方才站过的地方，两个小小的脚印在那里，人却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