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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天上掉下来个姑/忽然一夏

“如果你有事情的话可以把爸爸找出去说。”伊昭继续游说伊夏。

其实把他找出来未尝不是个省事的办法,可是,眼前的困难解决了,以后的重重困难怎么办?往自私了说伊夏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永远绑在季画的身上,往高尚点说,季画需要更好的环境成长,虽然说物质是次要的,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即是是次要也有个“要”字,伊夏有点固执但是不傻,假如季画能够生活的更好的话,她没有什么可继续坚持的,但是这只限于季画。

桃源别墅坐落在市西郊,住的都是巨贾名流,伊夏远远看着,草木扶疏,建筑华美,车在别墅区门口被拦下来,伊昭说就在这下吧,付了司机钱,伊昭解释:“这边的保安系统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入。”

伊夏小的时候常常梦想将来自己有套别墅,想住哪间屋子住哪间屋子,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当时她还很认真地画了建筑设计图,这间房子给谁住,那间房子给谁住,就因为忘了安排她好朋友的房间,她那个好朋友还和她怄了两天的气。长大后伊夏知道住别墅的梦想真的只能是梦想,城市里衣冠楚楚的上班族都是房奴,一个月下来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还不就是就为了交银行贷款,她现在一穷二白,她这个专业又是出了名的就业难,伊夏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买上别墅。

“其实爸爸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有钱,这个城市里有钱的人多了,经营一两间公司又有什么了不起?”伊昭引领伊夏向前走,“再走五分钟就到了,你看到前面那幢房子了吗?对,就是那个。”

伊夏的人生格言是:非我之物,虽一毫而莫取,是我之属,纵一缕而必争。对于她来说,伊振川的东西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和骨气没有关系,而是她觉得伊振川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她甚至想,如果送到她手里来的是一笔遗产就好了,面对一个死去的人,她就算是有再多的不甘心也只会表现出哀思,可是面对一个抛弃她的陌生人,她没有能力去说服自己接受那个人的东西。

伊昭按了门铃,保姆过来开了门,看到伊夏愣了一下,伊昭没解释,径直领着伊夏进去了,伊夏心里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她一路上义无反顾的来,进去也没感觉有丝毫的踌躇,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客人,而且还是个不速之客。

“昭昭回来了,你都几天没回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保姆快步跑过去将老人扶出来,伊夏心中的不自在马上就被这老太太激发了,四百块钱买五斤香蕉的傻帽老太太……早知道有再次见面的一天,算了,就算是早知道的话,伊夏也不可能不要那四百块钱。

“这个丫头……”老太太觉得面熟,忽然想起来就是在医院把她噎得半死的那个臭丫头,她脸一抽,“你怎么来了?”

“奶奶,这是伊夏……”伊昭很尴尬。

伊振川和伊太太从楼上下来,看到伊夏都愣住了。

“伊夏,伊夏是谁?”老太太也愣住了。

伊太太走过来扶老太太坐到沙发上:“妈,伊夏就是振川在外面的孩子。”

老太太点点头,眼睛像针一样扎在伊夏身上:“没教养的孩子,谁允许你进这个家门的?”

伊振川站到伊夏身边:“妈,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女儿,难道我能让我的女儿流落在外面吗?”

伊太太唤过保姆:“去给客人倒杯咖啡,呀,伊小姐,你习惯喝咖啡吗?”

“谢谢,我习惯喝咖啡,但是还没有习惯喝你们家的咖啡,我说两句话就走,你们也别费尽心机冷嘲热讽的了。”伊夏背脊僵直,她早就想到来这里就是找羞辱的,可是真被羞辱了心中还是忍不住感到悲凉,她的身上流着那老太太四分之一的血,即使分别经年,可也不至于刻薄至此。

“夏夏!”伊振川喝了伊夏一声,老太太和伊太太交换了一个“早知道她是这种素质”的眼神。

“太太,顾少爷来了。”保姆将顾隽奇迎进来,顾隽奇手里拿了个大果篮:“在路上买的,看水果挺新鲜的,哟,怎么都不欢迎我一下?”伊夏侧头扫了他一眼,顾隽奇冲她点点头:“原来伊夏也在啊。”

“你们认识?”伊太太忍不住问,她从来没听弟弟提起过。

“是啊,她是我学妹,在卓越做过兼职。”顾隽奇简单介绍。还在卓越做过兼职,看来早就谋划着进这个家了,伊太太不动声色,对伊夏的戒备又多了几分。

“伊夏坐啊,客气什么,这不也是你家吗?”顾隽奇指指沙发,“坐啊。”

伊太太瞪了顾隽奇一眼,温婉一笑:“是啊,伊小姐坐吧,来者都是客。”

“谁允许她坐的,长辈在有她坐的份吗?”老太太用鼻子哼了一声。

伊夏心说你不让我坐,我偏坐,她对着老太太坐下,灿然一笑:“老太太您老糊涂了吧,您不承认我是您家的人,不允许我进您家的门,既然我不是您家的人,伊昭带我来了,我就是您家的客,这一点您儿媳妇可是一直分的很清楚啊,是您家的客就要享受客人应该有的待遇,我怎么不可以坐了?”

老太太被伊夏说的气结,狠狠盯着她:“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我们家不欢迎你。”

“伊莉是您的表妹吧?”伊夏也没心情跟她闲扯,她觉得多坐一分钟都是对自己的侮辱,“前一段时间伊莉过世,她所在社区居委会因为找不到她的直系亲属就将孩子送到了我这里,那孩子现在生了重病,也许需要重金治疗,我现在根本没有这个财力,希望你们可以伸出援助之手,帮助这个孩子。”

老太太想了半天终于模模糊糊想起来她过逝多年的丈夫似乎有个小表妹叫伊莉的,伊莉都有孩子了?她惊疑不定地看着伊夏,吃不准伊夏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伊夏胸中郁结,有这么复杂吗?是这个社会复杂了还是人变复杂了,她实在没耐心继续纠结下去:“我和你们伊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是这么想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对这个孩子一点义务都没有,你们伊家事情你们伊家自己管,跟你们伊家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你们应该负责,我知道我这不是求人的语气,但是对不起,我实在没有什么好的语气面对诸位,如果你们不信我的话可以去调查。”

“夏夏,不是我们不信任你,可是这件事情有点突然,容我们想想好吗?”伊振川跟伊夏解释。

“现在孩子生病需要钱,我拜托你们尽快想可以吗?我有时间有耐心等你们想,但是孩子的病没有时间等你们想。”伊夏一直压抑的火气上来了。、

“说白了不就是让我们掏钱吗。”老太太哼了一声,“找这么花哨的借口,那孩子跟你没关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她的直系血亲,没有亲人就送孤儿院呀,政府会养着她,你操哪门子心。”

伊夏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颤抖着手指着老太太:“你,你说的是人话吗?我今天算是认识你们伊家的人了,我这辈子最恨的事情就是我妈她竟然让我姓伊,我这辈子最耻辱的事情就是跟你们扯上关系。”

说完伊夏掉头就走,伊昭追上去拉住她:“姐,你别走!”

“叫什么姐,谁承认她是你姐了!”伊太太一改似水的温柔,厉声斥责伊昭。

伊夏掰开伊昭的手苦涩一笑:“伊昭,我不是你姐,我不配有你这么好的弟弟。”

“夏夏,你回来!”伊振川抬腿准备追过去,顾隽奇伸手一拦:“还是我去吧。”

伊夏在别墅区摸索了二十多分钟才走到门口,顾隽奇倚着这门等在那里:“我一直担心你是不是飞天了,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伊夏白了他一眼:“你在这干什么,赶紧回去和你姐姐姐夫吃水果啊,难不成你姐姐羞辱我没过瘾你再来一遍?”

“你怎么一说话就带刺呢?”顾隽奇无奈,在伊夏的心中,自己的形象永远是猥琐下作的,他真想不出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坏事惹她这么反感。

伊夏气哼哼地盯着他:“对不起,姑奶奶我是仙人掌,我现在见谁想扎谁!”

“好了,快上车吧,你不回家了?”顾隽奇指指自己的车,“这回我换了一款白色的宝马,品位不奇怪了吧。”

“有钱烧的吧,没事换什么车。”伊夏没好气地说。

顾隽奇连连叹气:“我不跟你说过红色的那辆是我朋友的吗,朋友的车难道是一借不还的?”

“谁的车跟我有什么关系。”伊夏坐进去,“少跟我说话,我心情恶劣的很!”

“中午刚吃过我送的麦当劳,晚上就这么对我?”顾隽奇摇摇头,启动了汽车。

“麦当劳是你送的?”伊夏讷讷的有点不好意思,转而脸色一正,“那么有钱就送我一套麦当劳,你们做资本家的还真是会算账。”

顾隽奇这个憋屈,良久才另起了一个话题:“季画的钱我来付,你不用担心。”

伊夏摆弄着手里的手机,冷冷扫了顾隽奇一眼:“谢谢不用,我讨厌跟伊家有关系的人,我这人没品德没修养,但是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有的钱可以要,有的钱不能要。”

“伊夏!”顾隽奇将车停在了路边,“什么叫有的钱能要有的钱不能要,我的钱不能要,季然的钱就能要吗?我告诉你,你离季然远一点,离季然太近了,最后受伤害的是你。”

“顾隽奇,别装出一副为我好的样子来,我不领情,也不觉得自己有义务领情,季然哪里不好了,我为什么就不能接近季然,你给我说出道理来啊,自己龌龊还把别人想的都龌龊!”

“伊夏,你这人知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歹,季然家里的情况你知道吗?季然身边有多少个女人你知道吗?别老做那种小姑娘做的那种花痴梦,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顾隽奇的话里带着火药味。

伊夏半晌没出声。

“说话啊,怎么着,知道我的话有道理哑口无言了?”

伊夏盯着顾隽奇一乐:“你也把自己伪装的太高尚了吧,你自己喜欢季然,看我老在季然身边转悠,心里恨的牙痒痒了吧,我要是不知道你和季然的事,不知道你姐姐的嘴脸,我还真是对你这番语重心长的劝告铭感五内呢,他们姓伊的冷血,你们姓顾的能装,凑成一家还真合适。”

顾隽奇半天没回过神来:“我喜欢季然?”

“都这时候还装什么啊,我那天亲眼看季然带你去的旅馆,在东北菜馆你见到我和季然在一起的时候,目光像小刀子似的,不是嫉妒是什么,这暂且不算,后来季画运动会的时候,因为我,你和季然一直冷战,这也不是假的吧?别跟我说我弄错了什么的鬼话,我没那么天真。”伊夏边说变撇嘴,临了给了顾隽奇一个极度鄙视的眼神。

“好吧,就算我喜欢季然。”顾隽奇终于喘匀了气,“咱们来谈个条件,你离开季然,或者你让季然离开你,我提供给季画治病的钱。”

“都说了,我死都不会接受跟伊家有关的人的钱。首先,我和季然没有什么关系,没有所谓的离开不离开,其次,你操的心也太多了吧,季然去美国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他要是永远不会来,你这钱不白花了?”

顾隽奇淡淡一笑:“首先,我不管你和季然是什么关系,现在没关系不代表以后没关系,防范于未然,其次,他总是会回来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再次,你要期盼他早点回来,因为早点回来能早给你提供季画治病的钱,你也不用四处求人,受别人的闲气了,最后,你死也不会要跟伊家有关的人的钱,你不要钱不是你死,死的是季画,你这样做太自私了。”

柳丝低垂遮在车窗上,参差的暗影缓缓向伊夏压过来,她听完顾隽奇的话,沉默了。

谱回来了(这章填完了)

伊夏没回家,让顾隽奇送她去了医院,一路上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到了医院门口顾隽奇说:“你再好好想想。”

季画还没睡,跟邻床的孩子拿着一截什么东西玩,看到伊夏进来,赶紧塞到了床底下,伊夏不动声色,趁季画不注意的时候弯腰看了看床下,居然是一截烟头,一截烟头也能玩半天,孩子就是孩子,如果季画的妈妈还在的话,季画现在应该躺在妈妈的怀里听故事吧,伊夏心中酸涩,摸摸季画细软的头发:“在医院是不是觉得很没意思啊,等出院了我带你去游乐园玩。”季画兴奋地拍着手:“太好了,太好了,季然也去吗?对了,我生病了季然怎么都不来看我啊?”

“他很忙,回美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伊夏搞不清楚季然回美国做什么,她本来想问顾隽奇的,因为到后面谈崩了,伊夏实在抹不开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