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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金榜题名尤可期(1 / 2)

作品:《重生之与君厮守

黄昏时分,斜阳照孤影,群鹤飞过皇宫上空,从江南迁徙北去。

“姑娘,今年入殿试的举子真是少,连崇政殿都只试进士一日。”

宣德楼隐蔽的一角处,落日的余晖将赵宛如的身影拉得斜长,影子折映在墙边朱漆栅栏上,眸光如天边的火烧云,炙热发烫,“也不知,爹爹对她的映象如何。”

张庆骤视着城楼下的白衣少年,极为肯定道:“李真人的谈吐,样貌,都不是一般世家子弟能比的,官家爱才,尤器重真人这种不骄纵的年轻人。”

从宣德门左侧门出来时李少怀被人叫住。转身见叫他的人穿着紫色的绣花边公服,等人走近时才发现原来是刚才皇帝身边的近臣,“中贵人?”

周怀政托起李少怀,“不用这么客气,你是平仲的学生,”今日皇帝对提及寇准而冷漠的态度,让周怀政将心思转到了李少怀身上,“我自也会帮扶于你,日后入了这朝堂,便要谨言慎行。”

对于这个内侍省的高官太监,李少怀所知甚少,不过恩师愿与之交好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佞臣,“多谢贵人提醒。”

“平仲遭人陷害排挤,我亦未能劝阻圣上,痛心不已,望你不要步后尘,今后做事皆要三思而后行。”

“贵人教训,怀定当谨记。”

李迪在不远处等着他,见她神色轻松,李迪呼了一口气,“适才在崇政殿,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可把我吓死了!”

李少怀只是洋溢着笑容,并不后怕。

上午的诗赋,由礼部的考官先进行阅卷排名,最后交由皇帝定夺。

“陛下,这是刚刚那个坦诚自己曾做过殿试所出之题的少年所重写的文章。”钱怀演将卷子呈给皇帝,“今年才十四岁。”

赵恒惊叹不已,“如此少年落第岂不可惜。”于是挥笔在中第名单中添了一个名字。

礼部再将排名靠前的文章策论呈上,诗赋试才,策论试能,独李少怀的策论吸引着赵恒,“李若君...”

见皇帝面露欣喜,周怀政小小的心颤了一下,“圣上,这李若君是寇准的学生。”周怀政与寇准交好,寇准在朝时常帮衬。

赵恒原本因喜获人才大悦,又因周怀政的话让他变了脸色。挥了挥手,主考官将试卷收起退至一边。

从内殿出去,一一查视各座的举子,“观今之天下,是你们士子共治之天下,朕最后有三问,观之天下,举之国势,何以治?为人臣者,何以治?彼时君者,又当如何治?”

策论的文章已经看完了,赵恒此举只是想看看他们的胆量,虽不是太宗可也想得魏征。

想到了答词的举子们上前一步,“猛虎在山,百兽莫敢侵;忠臣处国,天下无异心。”

“功不滥赏,罪不滥刑。”

“智者因危而建安,明者矫失而成德。”

“不以尧舜之心为君者,具君也:不以伊尹,周公之心为臣者,具臣也。”

各举人争相上前,各执其词。

赵恒走至李迪身前,“文章写的好,可不知能否说的好?”

李迪上前一步躬身,“战事定,四海平,今之大宋,万邦来朝,臣以为,治国先治人,治人先正己身,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上行而下效,淫俗将成,败国乱人,实由兹起,以儒之教化臣民,仁德而治天下,君臣同体,使之臣民向君,君恩布泽天下,四海归心。”

赵恒点头,将手搭在腰间的玉带上,摸了摸胡子走至李少怀跟前,“你呢?”

李少怀只是从躬身合起的袖子内微微抬起头看着皇帝。

“哼!”赵恒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遂轻视其一眼后离去,“朕要你说!”

李少怀放下手,望着皇帝的背影直起身板走上前,“今陛下开恩科,纳四海,不问门庭,不计出身,为安.邦求贤若渴,诚以问诸士天下之势,以求君之道,臣之道,民之道,心系社稷,此乃百姓之福,天下之幸。”

赵恒停住脚步,站定在漏钟旁,朱色裙摆微拂。

李少怀轻呼一口气,“陛下亲临崇政殿取有才之士,是为天下万民,为人臣自当忠君爱民,上既有问,下当直言其词,行不避言,言不惧色,是为忠正,以百姓为先,而不以君为优,此为中正。君臣同体,天下尤同体,民在次,亦在重,民得教化,使之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臣子介乎君民之间,承之教化,施之教化,视下之苦难,上奏直言。君王治下,当趋以厉害,辨以是非,不问出处,不看门庭,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思之于民,君安,则天下安。”

殿廊变得格外安静,只剩李少怀的声音在回响,众人皆翘首窥视。

赵恒双手叉腰,沉呼一口气,“举国之事,何以治?”

举子们纷纷竖起耳朵。

“举国势而治,臣只有四个字。”李少怀睁眼定住,“文武兼备!”

赵恒脸色依旧,看不出是喜还是怒,“何为?”

李少怀朝着皇帝的方向躬身,“始皇帝横扫六合,改分封立郡县一统天下,二世施之暴.政令天下揭竿而起,高祖立汉,以为郡县此制无血脉同宗而亡,遂以封国郡县并行,致七国之乱,后有武帝实行推恩。而今我朝,以武夺天下,又惧武,岂不是如出一辙?”

赵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李少怀,她所言让几位考官与诸众举子震惊,竟敢以亡国比之今朝,皇帝怕是再好的性子也是要动怒的吧,纷纷替其捏了一把汗。

赵恒合起自己的双手放在腹前,转身,“我朝北有辽,西夏,西有吐蕃,南有大理,其心各异,如你所言,当何以治?”

皇帝之声,充斥整个殿廊,李少怀微低的头抬起,上前一步扬声道:“观以兄弟之国辽,陛下言其心各异,然同宗血脉尚可倒戈,何况异姓之兄弟,今辽国之盛,觊我中原,窥我华夏,铁骑尤不可挡。夫以举世论国力,综而取之,当教化于民,藏富于民,再富国家,正心于民,正心国家。天下不患无臣,患无君以使之,天下不患无财,患无以人分之。文有智,以安天下,武有力,能定江山,再夺故土,攻城掠地。惟有道者,能备患於未形也,故祸不萌。”

李少怀合起袖子躬身大声道:“夫君者,以家为家,夫上君者,以国为国,万世之君者,以天下为天下!”

声音震耳欲聋,逼进人心的话,将殿内众人的热血烘热,沸腾起来。

翘首之人纷纷投以赞许与倾慕,同时自愧不如。

考生座次上的帷幔肆意飘动着,皇帝的目光凝着李少怀一动不动,所有人都在此时屏住了呼吸,殿内安静得可听见春风穿堂的声音。

“说得好!”

这三个字,让众人提着的心得以放下,李迪为之松了一口气,再观之李少怀,却发现其格外从容。

已近日落,礼部将黄色的空榜呈到皇帝御座前,由皇帝钦点一甲名单,再由知贡举当庭颁布一遍后于次日昏时在宣德门前的皇榜张贴。

蘸墨的笔滞留在空中好一会儿,赵恒挥笔依次写下了三人的名字。

其余之前排名好中第与落第的名单未有太大的变动,由礼部的官员进行唱名。

金榜是黄色的,榜内有一张金纸,纸上依次写了三个人的名字,“一甲进士及第,甲科第一名,李迪。”

李迪为省试第二,殿试拿了第一也不算太意外,只是他们好奇之前的省元会落到第几。

“甲科第二名,李若君。”

一二名对调了,“臣...”李迪想要争辩,被李少怀拉住。

“这状元本该是你的呀!”

“名次而已,金榜上本就不分伯仲。”

李迪的焦急,倒不是因为自己才华不如李少怀而要让这个状元之荣,他是思及了惠宁公主的强势性子,以及有状元头衔求娶公主岂不更好?

李迪又喜又气的,心道:你这个傻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呢!

“甲科第三名,李遵勖。”

本在省试落榜的李遵勖,得恩旨参加殿试,以一甲第三名,提名金榜,进士及第。

金黄色的榜单收好后换了一卷普通的榜单,“二甲取士四十九名,赐进士出身。”因人数多,便只按着名字一次念过去。

“三甲取士七十四名,赐同进士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