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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成虐文女配后我和反派HE了

初夏的风温柔地分花拂柳,带起少女发髻上一支桃粉色的花钿细钗,她眉眼含着一汪春水柔情的笑意,李承胤掐着眉骨的手一绕,挡住双眼的瞬间重重地闭了闭。

敏德皇后......

他想起很多年前宫内那些莫名其妙香消玉殒的宫妃,他那时年幼,却也是到了记事的年纪。令贵妃对他耳提面命,要他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小孩子玩心重,他难免会被宫内的风言风语给引了目光去。

宫内本就清冷孤寂,他除了伴读外与其他兄弟感情凉薄,父皇自幼便沉声告诉他,皇家血脉最是无情,他出生便是太子,要守住这个东宫,比守住一个皇位困难。

李承胤含含糊糊地应了,他那时候太小,只记得父皇说这句话时眼里的痛楚格外的鲜明。

皇宫不比东宫,宫人们多数是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内熬到日薄西山油尽灯枯,于是这点皇家秘辛便作为心照不宣的谈资有鼻子有眼地传开来。

宫人们绘声绘色,说敏德皇后生前与令贵妃势如水火,所以那些肖像敏德皇后的宫妃最后都是死于令贵妃之手。

也有说其实令贵妃对敏德皇后情根深种,所以她容不得这宫墙内有任何与她相似的女子。

那些女子生得均是大同小异,不外乎是眉眼像敏德皇后,鼻梁像敏德皇后,唇下梨涡像敏德皇后,更有甚者,是蹲在地上玩叶子牌的背影像敏德皇后。

她们能蒙受盛宠,多多少少都得了敏德皇后的一点的眷顾。

李承胤没见过自己的母后,但凭借着东拼西凑的这一点相似,也能完整地在脑海里勾勒出敏德皇后的模样。

但是那模样总是不够清晰,就像是未点睛的美人图,隔着云雾缭绕看过去,总让人觉得不真切。

直到某一次他贪玩,无意之间撞见正在垂泪的安常在。

那是个芝麻小官的女儿,因着家世低微,她的位份最顶时也不过是赐了一个“安”字的常在。

安常在不笑时,真真是像极了佛堂上供奉着敏德皇后的画像。

她位份低,宫宴上根本不得上座。又因着令贵妃厌恶这些相似敏德皇后的女子,便连平日里的请安都省了。李承胤找了几次机会,偷偷溜出东宫,趴在高高的灰瓦宫墙上看她。

能被送进宫内的女子样貌必定不会差,而敏德皇后又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只不过李承胤见了几次就觉得索然无味,因为安常在实在是一整日都丧着一张脸,丧到最后连父皇都不愿再去见她。

她慢慢成了李承胤有关于幼时记忆一点不起眼的涟漪,逐渐消散在时光长流的尽头。

最开始时,还有宫妃仗着样貌洋洋自得,但后来这样的眷顾便成了一把悬在脖颈上随时会落下来的一把刀,宫内人人自危,彼时的令贵妃早已手握六宫大权,那些女子在她手上讨不了几天的活命。

但李承胤知道,令贵妃不过是听了父皇的命令,做了父皇的挡箭牌。

令贵妃和父皇感情不睦已有多年,所谓的“盛宠浩荡”不过是一块遮掩皇家秘史的遮羞布。李承胤有时到慈宁宫侍奉皇太后,他把这些童言无忌问出口,皇太后沉默良久,最终是颤着手摸了摸他的头,告诉他若不是为了令贵妃,当年的九皇子兴许还是个闲云野鹤远离朝堂的闲散王爷,而非现在坐在九层宫殿巍峨龙椅上,掌管天下生死大权的君王。

皇太后还告诉他,若是日后他有了心仪的女子,当要一心一意地对她。

“莫要活成你父皇和贵妃,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最熟悉也最陌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