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宋斐推推他,倒是没之前那么反应激烈了。

“先别乱动。”谢翊收紧手臂，半带玩笑，半带威胁地在他耳边说,“我不太肯定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要是平常，宋斐听到有人这么和自己说话,肯定一拳挥上去了。

但这次他心平气和、甚至相当耐心地问：“你怎么回事？从和殷雾说完话出来就奇奇怪怪的，他和你说什么不听的了？”

“不。”谢翊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脸埋进他的颈窝,直到无法再收紧，“和他没什么关系。裴雨青怎么又来找你了？”

“他有个地方总演不，找我来帮他看看怎么演。”宋斐说，“你不是看到了吗？就那段。”

“什么剧情非要抱着你？”谢翊语气里带着淡淡的酸味。

“……什么什么剧情，剧本上就这么写的，你没跟人抱过……啊。”宋斐惨叫一声,“你掐我干嘛？”

谢翊手掐在他腰上：“没必要加这么多肢接触。”

“你就是胡搅蛮缠。这个动作就是必要的……嘶！你还掐。”

谢翊脸色阴沉沉的，很不高兴。

但和平常不一样,宋斐没有感到即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怒火，反而看出了小孩子没要到糖果时的别扭。

比起对他生气,谢翊更像在跟自己生气。

“谢翊，”他试探地问,“你是不是……有点嫉妒？”

谢翊像听到了什么笑的事情；“我嫉妒什么？”

“就是嫉妒裴雨青年纪小可以随便撒娇之类的？”宋斐猜测道，“其实没关系的，我们现在都很包容，你想撒娇也可以，没有人会笑话你。”

温热的呼吸蓦地贴近他的耳朵。

“如果我对你撒娇，你会听我的吗？”低沉暧昧，又带着引诱的男声萦绕在他耳畔。

宋斐一个激灵,绷直手指。

谢翊说这句话的时候，像要亲到他的耳朵了。

但又没真的亲到。他就觉得自己的耳朵是蛋糕内部的蛋糕胚，谢翊要先一层一层舔掉外面的奶油，做准备，再细细品味松软的蛋糕。

“你……你说说看？”

谢翊悄声问：“那就不要再和裴雨青……和任何人做这么亲近的动作，可以吗？”

宋斐腿一软，险些要答应他了。

他仔细想了想，还是说：“不行。”

谢翊不悦问：“为什么？”

“照你这么说，我还怎么演戏？不和任何人进行肢接触的角色存在吗？”宋斐问，“你自己能做到吗？”

谢翊勉强退了一步：“那就只碰一下，尽量错位。”

“那也不行，这样我连这周的舞台都准备不了。”

“不和裴雨青一起排练了。”

“我都答应他了。”

谢翊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不和自己同组的人练，来和你练？”

“他跟我熟。”宋斐也不相让。

“他不可能永远在你的庇护之下，总是要和其他人合作的。如果他必须要特定的人引导才能进入状态，那么他很可能不适合继续这项工作。”谢翊语速越来越快，语气也越来越冰冷。

“我知道。”宋斐抿唇，坚定地说，“但他正在努力，也有进步。这只是其中一个过程。再说了，他以后也不一定就做这行。他对演戏没什么执着，只是不想认输。”

“你不是叫我撒娇看看吗？”谢翊不满地说，“我说了这么多，你一条都不答应？”

宋斐：“……”

他理不直气不壮地说：“我也没说一定答应。你说的就不合理。”

谢翊眸光郁沉，胳膊报复般收紧。

宋斐嗷嗷直叫，挣扎着要推开他。

“别动。”谢翊牢牢锁着他的腰，“我不想生气。”

“你生气怪我吗？”宋斐不服，“是你自己要提那些不靠谱的事。”

谢翊的手指掐住他的侧腰。

宋斐瘪瘪嘴。

他疼。

他不想认输，作势要咬谢翊：“你再掐，我就咬你了。”

两个人僵持了一阵，谢翊长叹一声：“我心情不，不能让我抱一会吗？”

他的态度一软化，宋斐也发不出脾气了：“哦。”

他乖乖地让谢翊抱着。

宋斐用商量的语气说：“我都答应裴雨青了，中途反悔不吧。而且，演戏就是演戏，镜头结束就出戏了，你自己也演过类似的剧情，那个时候难道当真了吗？”

“比起他，你自己的问题才比较严重吧？”宋斐调笑说，“现在的表现是声名赫赫的谢影帝应该做出来的吗？”

谢翊沉默片刻，说：“不是。”

他的话语里带着少见的犹豫和惆怅：“但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