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空空……”

她在若隐若无的意识里听到了从简的呼唤，沙哑的声音应了声“姐姐！”睁眼时却看不到姐姐的身影，这才知道又是幻觉，刚准备再次把眼睛合上，空气中又出现一声真真实实的“空空！”

她不应她了，眼泪止不住的顺着眼角两侧往外溢。

“空空，别闹了，起来吃点东西，你这样我很担心！”

四周明明就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讲话的声音听起来却这般真实，时空愣了一下，只觉得自己早已病入膏肓，自言自语的抱怨着：“你那么狠心的抛下我，我不相信你会担心我！”

“空空，我没有抛下你，这几天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我喊你，你不理我，我没有办法，我很担心你……”回话的声音颤抖着，时空终于忍不住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开口时满是悲痛与埋怨：“你骗我！你还骗我，口口声声说你爱我，其实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狠心扔下我一个人，自己走的远远的，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我再也看不到你了，你不爱我，你不爱我，你一点也不爱我……”

“我爱，空空，我爱！所以我才舍不得走远，空空，你睁眼看看我啊，我真的在你身边！”

时空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狠的骂了一句：“放屁，鬼才相信你说的话！”而后又抖着声线一连一句：“姐姐，我想你，我好想你，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要你离开我……”

环在她手腕上的智能手表终于发出了微微的低鸣声，随后她感觉到手腕上酥酥麻麻的电了起来，从简的声音更加真实，还带着点哭腔：“你说过，将来有一天，我只剩下意识了，你还是会爱我的，现在怎么说话不算数了，你起来啊！起来看看我啊，我虽然身体垮了，整个人也随着病痛的折磨灰飞烟灭了，但我的意念还在啊，我的心永远想着你的方向，我这么拼命的把自己的意识留给你，你却连看都不带看我一眼的！”

时空猛地一个机灵，抬手看了一眼小鱼眼睛里闪着蓝光的智能手环，紧张而又激动的喊了声：“姐姐？”

智能语音里的哭腔停了，合着一句：“空空，是我，我在！”

时空微微抿了一下干枯的嘴唇，回忆很出神：“傻瓜，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你把我轰走，就是为了给我录音啊！”

“空空，不是，不是录音，这是我真真实实的在跟你对话，当时我确实只是在代码里输入了未来我想要跟你说的话，我也没想到我的意识会随着我体温的逐渐消失而封锁在这款智能手表里。空空，我现在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你的心跳，真的！”

时空看着一闪一闪的小鱼眼睛，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这小东西身上真的会有姐姐的意识，小东西顿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这样的结局于我们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你好好地活着，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不用承受身体上的疼痛，心也能够紧紧的贴在你身上，空空，你感受到了吗？感受到我的心跳了吗？”

智能语音说完后，又在她手腕上狂热的跳动了一下，时空猛滴翻起来，头晕的差一点倒下去了，她看着温柔乖巧而泛着蓝光的小鱼眼睛，半信半疑的问：“姐姐，真的是你吗？真的不是你留给我的录音？”

“傻瓜，我骗你干什么！录音哪有这么周全，我就算再怎么细致入微，也不可能这么天衣无缝的接上你的话啊！快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大家都很担心你，你再这个样子我真生气了，不理你了！”

智能小鱼说罢，便自己把自己调成了待机状态，时空赶紧巴巴的求：“姐姐，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我这就去洗漱吃东西！”

小鱼灯光再次闪亮，小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在嘱托又像是在撒娇：“冰箱里有我给你买的小排骨，我的空空做的小排骨汤最好吃了，我现在没有知觉没有味觉，空空替我多喝两口！”

“好，好，空空给你做，空空替姐姐喝，只要姐姐肯陪在空空身边，姐姐想吃什么空空就做什么，空空很乖，空空听姐姐的话……”

……

生命程序被唤醒，智能手表拥有了意识，这段深情的人机对话，是救赎，也是灵魂深处的安慰。

时空节哀之后，在智能手表的陪同下，又回到了智承科技，虽然也算是物是人已非的凄凄惨惨，但楼下餐桌上总能听到哥几个打趣的笑声，时空现在软萌可爱的同时还满怀温柔贤惠，有时候被他们欺负的狠了，jane也会站出来帮她的空空说话，平平淡淡，不温不火的调，似乎还是从前那个沉默寡言忍着病痛的折磨偶尔在熟人面前说一句话的冰山美人。

“你们别总是欺负我的空空，小心我在你们代码里下毒！”

“404，被智能手表操是什么感觉？”秦语依旧还是那么一本正经的坏，时空捞起手里的筷子就往他身上戳：“秦哥哥，就是这种感觉，舒服吗？”她力大无穷，秦语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舒服，舒服，特别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