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清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认真对老板娘说道：

“总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她都是嫌弃我家里没便宜水粉卖了，之前那么多年所谓的‘老顾客的交情’，不过是利益驱使。”老板娘心情低落,看向西清,略感抱歉：

“难为了你信我。”

“不难为,你有手艺，我有乳液,到哪里都是会发光的。”西清给了对方一记加油的眼神：

“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如……摆摊？”

老板娘一愣，摆摊……她还真的没试过。

可如今，眼瞅着□□没什么用，别说乳液了，就是开脸都没人愿意。

此种情况下,摆摊确实是最好的出路。

说干就干,老板娘当真在“针不戳”隔壁一条街上支起了一个小摊,小摊东西不多,一个凳子，一个小桌子，桌子上面放了线、还有一瓶白色的乳液。

整个小摊最为醒目的，是桌子旁边立着的一根旗子，上面写着“第一次免费”五个大字。

天气已经没那么热了，但日头高照的时候，无遮无拦的在阳光下的滋味儿自然不太好受。

可没办法,辰时末这个点儿，是人来人往最为密集的，想要吸引客人,就得先受点儿罪。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看在“第一次免费”几个大字的份儿上，还真有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丫头来询问。

老板娘看到这丫头面黄肌廋，身上也没几两肉，一双手又黑又粗糙，顿时就心下一沉：

这样的顾客，即便真的觉得她手艺好，也是不可能花钱买护肤品的。

饶是如此，老板娘还是努力扯动了一下嘴角，让姑娘坐在了凳子上。

开脸是有些微疼的，特别是对于皮肤本来很粗糙干涩的人来说，开脸的过程一点儿都不享受。

但同样的，一旦开脸，效果对比却很明显。

因此，即便知道不可能从这姑娘身上挣到钱，老板娘还是决定用心给她开脸。

粗布衣衫的姑娘刚刚落座，小摊旁就出现了一个较为漂亮皮肤略好一些的女子，当然，“漂亮”和“皮肤略好”是对比第一位姑娘看的。

“阿珍啊，你这幅容貌，又何必浪费时间呢？”女子说话阴阳怪气：

“再说了，这大街上免费开脸的，你也敢信。”

伴随着女子嗤嗤一笑，老板娘脸色顿时就不太好看了，势要用她那双巧手，让被称为阿珍的姑娘美丽一回。

“我，我不……”

“做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刚刚起身的阿珍就被老板娘双手按回凳子上：

“老实坐着，今日一定让旁人对你刮目相看。”

女子冷笑一声，站在一旁等待看笑话。

随着时间推移，女子脸上的冷笑开始凝滞，不多会儿，眉头紧紧的皱起，错愕的视线在老板娘和阿珍身上来回穿梭，最后停在了桌子上的那瓶白色乳液上。

“怎么可能？”女子震惊的看到改头换面肤色润红的阿珍，虽然皮肤依然黝黑，但却显然没之前那么粗糙了。

前后对比太过明显，女子险些要被阿珍比下去。

“姑娘，要试试吗？”老板娘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说话刻薄的女子，顺着对方露出的惊喜笑意，看到“第一次免费”几个大字，露出一个无害的抱歉样子：

“可惜你是一路的，这第一次免费的机会已经被这位姑娘用过了。所以，如果你要试的话，得出……”

老板娘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

“一文钱。”

女子本来听的心都被提了起来，暗暗恨了阿珍好几把之后，猛然听到只需要一文钱，顿时就掩饰不住笑意了。

意识到太过急切，轻喝一声缓了缓语调：

“一文钱就一文钱。”

只要能比阿珍美，一文钱她还出得起。

老板娘收了一文钱，自然不含糊，使出家传特有的手法给女子开了脸。

“哇，阿越，你好漂亮啊。”阿珍在阿越刚刚做完开脸后，羡慕道。

“那是自然。”阿越一手抚摸着侧脸，感受到皮肤细腻滑润了不少，心下欢喜，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在白色瓶子上。

她记得很清楚，不管是阿珍还是她自己，老板娘开脸时，都用了这瓶东西？

“老板娘，这是什么？”阿越状似无意的询问。

“家传主打乳液。”

“多少银子？”

老板娘：“……”

乳液是西清的，她做不了主。

“光有这乳液没用，得结合开脸，才能让皮肤越来越好。”

“那开脸一次多少银子？”

“50文钱。”

“这么贵？”阿越顿时惊讶的不行，拉着阿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50文钱够他一大家子吃上好几日的窝窝头了，1文钱她还能偷偷做主，花了也就花了，可是50文钱，她去哪里找啊。

老板娘也没多说什么，她做生意一直都遵守一个原则：

“少说，多做。”

至于客人嫌贵，更是多说无益。

老板娘带着小孙女，摆摊摆了一整天。

一开始，小家伙守在摊位旁还算乖巧懂事，但耐不住年龄小，正是爱玩的时候。时间长了，小女孩就坐不住了。

老板娘用新挣回来的1文钱给小女孩买了一个烧饼，小家伙拿到吃的东西消停了，一边吃一边蹦蹦跳跳的随意走着。

这里距离老板娘原先的铺子不是很远。

小女孩走着走着听路人说起麻辣烫好吃，芒果冰绿茶好喝，不由得走进了“针不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