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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落日珊瑚XIII(1 / 2)

作品:《引诱月光

谢斯白发觉找不到秦黛人时,是在十分钟后。

他寻遍整片草坪,问了几乎所有佣人,差点连打理草坪的园丁都问一遍,都没人看见她。

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谢斯白甚至还返回了一次他的房间找人,均无果。

最后让退休了的老大重新上岗,牵着狗跟执勤似的。老大不愧是曾经拿过一等功的军犬,老了鼻子也灵,没几分钟,就带着谢斯白,在后院发现了目标。

彼时秦黛正蹲在一片玫瑰丛前,神情专注地看着花。

谢斯白松口气,走过去,秦黛正好回头。

“怎么在这儿?”谢斯白和她一起蹲下来,看花。

“要日落了。”秦黛回。

谢斯白抬眼,远处的的山间,红日悬空,没有云层遮挡,空荡荡的,只剩橘色的刺目日光。

他去牵秦黛的手:“带你去个地方?”

秦黛被拉着起身:“什么地方?”

“看日落更好的地方。”

不远,谢斯白带着她穿过这片玫瑰丛,又绕过几棵百岁之龄的青柏,两人一狗,他们走了不到三分钟,秦黛就看见一片湖泊。

静静地嵌在绿树和青草之间,黄昏的光照在澄明的湖水之上,泛着金色的粼粼水光,“斜晖脉脉水悠悠”,像是一枚绿茵高树中间镶嵌的金色宝石。

天际的夕阳已经垂于山峰上,缓慢地下沉,像一个圆润的大橘子,连周围的天空也被染成了橘红色。

谁都没有说话,直到那轮红日,彻底从山间坠下去,只剩天边微淡下来的余晖。

谢斯白望过来:“想到了一句诗。”

秦黛说:“我也想到一句,你想到哪句?”

谢斯白答:“日落西山前,人约黄昏后。你呢?”

秦黛道:“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

“……”

谢斯白抬手揉她头发:“同学,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悲观?”

秦黛躲开他的手,几分不自然地弯腰去摸老大的脑袋。

谢斯白并未察觉什么。

吃过晚饭便准备开车送她回家,远远地看到应爽走过来,秦黛当时已经上车,只听应爽问他:“听贺队说你俩过两天要去云南?”

谢斯白嗯了声,没多谈。

应爽眼睛尖,早就看见了他车上的人,扒拉着驾驶座车窗,压着声音八卦地打听:“兄弟,你这是已经成了?”

秦黛就在身旁,谢斯白不想理他这种话题,抬手推一把他人让远离车轮,淡淡道:“让让。”

应爽推开两步,笑嘻嘻地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做口型:“牛逼。”

谢斯白一脚油门踩出去,车开出庄园大门,秦黛才轻声开口:“你又要走?”

谢斯白嗯了声:“去看一个从前的战友。”

“什么时候去?”

“十号。”

“去多久?”

“两三天,很快回来。”

秦黛哦了一声,嘴角轻抿,坐在副驾看着窗外不说话了。

谢斯白总算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怎么了?”

“嗯?”

谢斯白望了她一眼:“怎么看着不开心了?”

明明他刚回来时,上楼在床上见到人还好好的。

“没什么,”秦黛摇头,低声否认,“可能有点困了。”

谢斯白看得出来,她有些不是很喜欢这种人太多的场合,只当是这个原因导致的,于是提了提车速,没多久,就送她到家。

下车前,谢斯白在秦黛要去开车门时,关了车锁,将人按进怀里,吻了又吻,才放她走。

他眼里流露出来太多不舍,虽嘴上不说,但不想就这么才见面便分开的意图过于明显。只是今天这日子,他还得回紫云别苑去。只好松手放秦黛回家。

-

之后的几天,秦黛照例打卡上班。下了班便会在门口看到等待着她的谢斯白。

两人一起吃晚饭,再将她送到家楼下,他又总拉着人厮磨。秦黛不是感觉不到他的欲念,在谢斯白意有所指地侧面询问时,前两天都以排练太累唯有推拒,之后又恰好生理期到来。

她惦念着那天听到的事情,连睡前,都会时不时地冥想发呆。

秦黛在认真地思考和谢斯白的这段关系。

她不是不能接受男朋友有过前任,毕竟她也有。但若是对方心里藏着一个爱了很多年,又不曾得到的白月光——

那便像长在两人关系中间的一根拔不掉的软刺,她可以尝试去忽略,但稍有所动作,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软刺,便会往她心口戳,不是很疼,可她无论如何也拔不掉。

她还没有想过和谢斯白会有多么长久的未来,事实上,她也不太相信未来,这与谢斯白无关,她从没想过和任何一个人会有长久的、相濡以沫的余生。

但他们现在的确是在正儿八经地谈恋爱。所以秦黛这些天,都在理性地思考,问自己,是否能接受谢斯白心里长久地存在着一段月光。

八号是个周五,谢斯白来团里接她时,把谢苑溪和老大都带上了。

远远地她才走出来,大G的后车窗降下来,老大那么大一颗脑袋,从车窗伸出来,冲她叫得欢:“汪汪汪!”

秦黛难得在这几天露了个笑,走过去,摸了摸老大的脑袋。

老大见到她很高兴,这两三个月下来,越来越熟,知道谁心软,会给它多吃肉,非常粘秦黛。

上了车,谢斯白还没说话,却先递过来一个盒子。

他声音听上去有一丝不太自在:“试试这个。”

秦黛接过来,还没打开,看到盒子上的字眼:暖宫带。

秦黛:“……”

“谢苑溪说挺有用。”谢斯白咳了一声,“今天还难受吗?”

“……”

难道他还去跟他没打听怎么缓解姨妈疼?秦黛都替他不好意思:“早都不疼了,已经好几天了,过去了。”

谢斯白嗯一声:“那下次再试。”

他话音一转:“是不是和你爱吃冰的有关?”

秦黛连忙否认:“不是。”

谢斯白笑了声:“下个月我看着你。”

秦黛指尖微顿。

她是遭人羡慕的体质。常年练舞,几乎每日都运动出汗,身体素质也好,生理期很少会疼。

前几天她一直在想着他那白月光的事,偶尔一起吃饭都眉头紧锁,谢斯白问起,便以身体不太舒服为由打发过去。

谢斯白却当了真,匆匆吃完送她回家,还拿手机搜索女朋友生理期痛怎么办。百度挺管用,他查完便从外卖软件上买了红糖姜茶还有暖宝宝,大夏天地往秦黛小腹一贴。

谎都撒出去了,秦黛又没法矢口否认,等他一走,立马揭掉。

还得跑神琢磨,这男的都长这么好看身材这么好了,温柔又体贴,他那位白月光怎么还爱而不得,是眼睛有恙还是眼光高啊。

眼下,秦黛将那盒子放到腿上,老大脑袋从车座中间伸了过来,她伸手摸摸。

谢斯白见她那样,逗她:“多摸几下,后天你就见不着了。”

秦黛手停下:“你出差还要把老大也带上?”

她以为他去云南是有公事,却听谢斯白又说:“嗯,带它去见个人。”

两人带老大去宠物店洗了澡,有这么大一只狗,也没法去餐厅吃饭。

谢斯白便道:“去飞云湾吧,我给你做?”

秦黛想起曾经那几顿早餐,他看起来挺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问:“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车停在前方几十米的路边,这路段人又多,怕吓到人,谢斯白弯腰给老大戴嘴套,只道:“小时候就会了。”

秦黛一怔。

他身上穿的,正好是一件短袖,秦黛伸出手去,往他右手小臂处的那道浅浅的刀疤上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