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还在办公室的欧阳明栩刚和王海川通完电话又接到蔡寅华和俞非视频会议的通知，等开完会已经十一点了。他揉着红肿的眼睛刚站起来，秦勤连门都没敲就冲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一下子紧张起来。

秦勤道：“我联系不上齐率，他能去的地方这几天我都找过了，他的同学我也问了，没人知道他在哪儿？”

“可能回太空军了吧。”欧阳明栩打了个电话，理查德·森说他没回来过。

这下欧阳明栩也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臭小子能跑哪去？不会真出事吧？关键时刻还是秦勤冷静，拉着他去他家看看。

刚到门口就发现有人一晃而过，欧阳明栩和秦勤立刻追上去，没想到那人速度奇快，根本追不上。

“这人鬼鬼祟祟的到底是谁？”秦勤喘得气都接不上了。

欧阳明栩也头晕，这人跑的比齐率还快，他虽然没看清脸都记住了那人的身型，深更半夜来齐率家门口，就像秦勤说的那样肯定没安好心。

两人重新返回，输了密码正确，指纹也还没改过，但打开门家里冷得不像有人住过，秦勤开了灯一路都在叫他的名字，忽然从卧室传来一声尖叫，欧阳明栩冲进去时就见齐率晕在她怀里，任人怎么叫都不醒。

秦勤开车，欧阳明栩抱着他一路都在帮他暖着身体，身上没有外伤，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嗑/药，为了以防万一两人将他送去了欧阳明栩信任的私人诊所。

幸好今天秦风当值，一系列检查过之后两人才被告知齐率既没嗑药也没自残就是不吃不喝几天没睡觉晕过去了，现在要住院观察。

“你们知道不睡觉的危害吗？”秦风无语地看着两人，教育道，“不要以为他年轻就纵容他这样挥霍自己的身体，不睡觉是会猝死的，况且还不吃不喝，这是在干什么呀？”

秦风叹了口气，嘱咐他们看好他。莉莉安又来电话，欧阳明栩刚要接起，秦勤抢了过来：“我帮你跟她说，就说你在开会。”

欧阳明栩点了点头，返回病房坐在齐率身边，握住他的手轻轻地吻了一遍又一遍，心里反反复复地说着对不起。

“再忍一忍好吗？再忍一忍哥哥就带你回家，我们回家，再也不分开了……”他抱着他的手没绷住，一呼一吸都是五脏六腑在抽痛。

齐率醒的时候只有秦勤陪在他身边，茫然地望了一下四周想坐起来，被她按住：“好好休息，晚点你哥来看你。”

“我怎么了？”齐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里面全是一幕幕的片段，不断地吵架，不断地失望，伤心伤得全身力气都被掏空了。

“你不吃饭不睡觉被送来医院了。”秦勤叹了口气，“以后不能这样了，要懂得爱惜自己。”

“我想回家。”齐率还是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全身无力。

秦勤道：“等你有力气了我们再放你回去。”

齐率懂了，他现在根本走不了，也没人愿意带他回家。

“姐，你先回去吧，我想再睡会儿。”他催她走，秦勤也要工作，又不是无所事事地守着自己。

“嗯，一会儿就走，等你睡着。”秦勤还是不放心，等他睡着后打了一个电话给欧阳明栩。

她走后齐率就醒了，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直到欧阳明栩进来他还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都没有看一看他。

“率率，感觉好点没？”他凉凉的手指拂过鬓角。

他空洞的眼神早没有以往的神采，白色的天花板仿佛成了他眼中唯一的色彩。

欧阳明栩握着他的手，柔声道：“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不过明天就可以了。你想喝什么味道的粥？滑蛋牛肉粥好不好？你以前很喜欢的。”

以前？齐率觉得很刺耳，以前的人生不是自己的，只是偷来的，从另一个平行时空偷来的。

“你回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我陪着你好不好？”

“随便。”他抽出手，翻身背对着他，依旧望着白墙，满脑子的空白。

欧阳明栩期间接了两个电话，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又走回来，他闭着眼假装睡着，其实根本睡不着。

他这么做是在可怜自己吗？其实没必要。

还有一次他过来，齐率正缩在角落里发呆。欧阳明栩小心地摸摸他的头，轻轻地道：“率率，去床上躺着好不好？”

齐率打了一个哆嗦，一声不吭地站起来乖乖去床上躺着，闭着眼什么话都没说。他听到欧阳明栩出去接电话，门没关紧就听到他说了一句：“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齐率的睡眠糟糕透顶，医生发现了只能在注射液中加少许的助眠成分才能让他入睡。

欧阳明栩知道后总是抽出更多的时间陪着他，但他似乎根本不需要，不想看他不想跟他说话，连握紧他的手他都没有多少反应。欧阳明栩情愿他跟自己大吵大闹也好过这样不说一句话。

“率率，王海川查出那个人了，他是你的同学万子豪，你还有印象吗？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王海川通过排查，终于将目标锁定在同时见过齐率和莉莉安、罗毅的人，这个人就是万子豪，曾多次被拍到逗留在齐率家附近，欧阳明栩甚至追踪过他的背影。

齐率狐疑地看了欧阳明栩一眼，万子豪吗？怪不得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又会好心送自己回家，原来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呵，真是好笑，他还以为他们真的是同学呢，上学时那点恩怨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