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瑜有些欣喜，又有些忐忑。

她知道，一旦想起来，会有欣喜，但更多是悲伤。

毕竟那些过往……，她的家都在那些记忆里，还有亲人……

窦瑜一时间心中忍不住的悲伤。

那种悲伤，饶是坚强冷静、心冷似铁的她也有些承受不住来自灵魂里的疼痛。

窦瑜轻轻呼出一口气，对荣挚说道，“收拾收拾，我陪小乖去守岁！”

“好！”

窦瑜拿布巾擦拭头发，荣挚进预防沐浴，等他洗好出来，窦瑜正在烘头发，

窦瑜的头发还有些粗糙分叉，比起荣挚的乌黑柔滑，她的发质就差了很多。

窦瑜歪在贵妃榻上，慵懒舒适的看着荣挚自己擦拭头发，又优雅从容的烘头发，最后还自己梳了发髻戴上玉冠。

美男子做什么都很赏心悦目。

但窦瑜瞧着眸光渐渐沉了下来，她抬手揉着太阳穴。

一直不着痕迹勾着窦瑜，又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荣挚第一时间发现她的不适。

“怎么了？”眸中都是关心和紧张。

抬手给窦瑜按摩着太阳穴。

他的指腹有些茧，并不细腻，手指很修长，带着丝丝暖意。

窦瑜抬眸看一眼荣挚。

她因为没有曾经的记忆，因为想要利用他，与他纠葛在一起同床共枕。

但是这一刻，她忍不住想，若是都想起来了，她和荣挚该何去何从？

窦瑜抬手轻轻挥开荣挚。

“我没事！”

脑仁还突突的疼着。

她并不是不能忍痛的人，曾经比这更疼十倍、百倍她连眉头都没蹙一下。

更多是心烦意乱。

那种记忆即将想起来的慌乱，她怕，怕自己就是窦瑜，而她与害的她家破人亡之子纠缠在一起，算什么？

窦瑜起身准备出屋子。

荣挚抓住她的手腕，伸手从她身后抱住她的腰，脸贴她背上，“阿瑜，不论发生什么，你打我骂我都好，别撵我走，别丢下我！”

荣挚声音很轻很轻。

“这短暂的二十几载，我曾经以为自己什么都有，但是后来才发现我什么都没有，父母亲情在权势、皇位面前，早就一文不值。我那个时候连爱情都不敢奢求，此刻的我一无所有，唯有你我想争取，想挽留……”

“不惜一切代价抓紧你，不管是人，还是心！”

“若你也不要我，撵我走，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权与势，他都可以放弃。

尊严、名声他也可以不要。

他只想与窦瑜在一起，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她。

窦瑜闻言。

心中平静无波。

没有欢喜，没有厌恶，宛若平静的湖泊波澜不惊。

伸手拍拍荣挚的手背，“不是说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大过年的说这些丧气话怪没得意思！”

随即又转了话题，“走吧，去陪小乖他们守岁！”

“……”

荣挚没吱声。

默默松开手，沉默的跟在窦瑜身后。

他忍不住再一次去想，这五年窦瑜到底经历了什么?

夜风寒凉，这个时候又下起了雪，雪白如棉，密密麻麻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