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恐怕今日要让白同学失望了。”樊凡答道。

白若水急切，问道：“为何？”

“今日我既不报王京教谕门下，也不报葛柳渊教谕门下。”樊凡顿了顿，说道，“在下报的是状元裴子期，裴教谕的门下。”

“樊同学，你莫不是没有了解清楚情况罢？那裴教谕看似……”

白若水想要劝说，却被樊凡出言打断，道是：“情况我都了解，吾心已决，白同学若真急着比较一番，大可以也报裴教谕门下，若不如此，便只能日后书院里头，再论高低。”

……

……

翌日，学府组织考核，因总共有上千名学子参考，需逐一验校身份，耗时较长。故从五更天起，白鹭学府便挂亮了灯笼，一众学子开始排队入院。

考核需耗上一整日，小舅看似粗犷，心是细的，早早为樊凡备好了几块精致的点心，以作简餐，用白绢包好放在书箱里，外加一壶水，笔墨也准备妥当。

等众学子皆验身进院，白鹭学府将内外两道大门统统锁上，至此与外隔绝。

各小厮将学子分列排好，报考不同的教谕会带到不同的考堂，分发不同的考卷。

樊凡看着前头长长短短的一列列队伍，发现自己被安排在最后一列，独独一个人，说明报裴子期门下的唯他一人。

他暗想，那白若水终究是狠不下心，不敢同报裴子期门下，或者是说，他的家族阻止了他？

周围学子看到樊凡孤零零站在最后一列，眼神甚是复杂，有敬佩他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也有嘲讽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更多是惋惜他不懂珍惜机会的。

“王教谕与葛教谕向他抛出橄榄枝，未料他如此不识趣。”这类感慨不绝于耳。

……

……

书院之外，亦有大批文人在门外候着，伸着脖子张望着。

只因书院有一传统，封院之后，内外不通，在学子开考的同时，会将各位教谕本年所出的题目一应张贴出来，以供众人赏辩。

称之为“放题”。

古来“题”与“文”皆重要，从教谕所出之题中，可窥探出学府里今年的文风文向，故不少文人都会前来围观。

加之听说那大宗师亲荐的、答出十里客栈三道难题的十岁学童报了裴子期门下，众人都好奇，裴子期究竟会出怎样古怪的题目来为难这名小学童。

因此围观的人又多了几分。

等到天全亮的时候，挤在前头的人兴奋喊道：“来了来了，要开始放题了，快些看看今年裴教谕会出什么样的鬼题目。”

大有看热闹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