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安慰(1 / 3)
作品:《黑切白太子的温柔刀》鹤行年走至她身前。
风轻轻拂动叶片,阳光从云层中透出光芒。
他袖摆上的银鹤被染上了金光,浮光流转,像是要振翅腾飞一样栩栩如生。
鹤行年扬唇弯眉,对她微微一笑,“你没事。”
那清润的嗓音里还带着一分释重,像是松了口气。
这释然的语气,让人不由怀疑,他是专门赶来。
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像是流绪微梦,飘渺难琢。
沈离枝不敢再往这方面细想,屈膝对他行了一礼,“见过小国师。”
鹤行年用拂尘托起她下沉的手臂。
“沈姑娘不必多礼。”他又环顾四周,声音清朗道:“陛下已经离开,你为何还不离去?”
沈离枝后退一步,恭敬地垂目回道:“我在此等侯太子殿下,一同返回东宫。”。
鹤行年笑容未减,侧头看她,“哦?那太子此去何处,留你一人在此,不怕再生变故?”
再生变故?
沈离枝倏地抬起眼,乌黑的瞳仁映出鹤行年的笑脸。
温雅清润的笑容模糊了他的道袍,此刻他哪像那个超逸绝尘的仙道,就像一个矜贵的世家子,言行都吐露出明显的情绪。
他是真的知道发生了什么,才专门赶来的?
联想到太子适才问王贵的话,她不难猜出太子是怀疑她被皇帝召来,与老国师有关。
而鹤行年的出现,无疑不是亲自来验证了这一点。
可是为什么?
一时间,沈离枝想不通。
思及太子专门避开走远,他和蒙统领交谈的事兴许并不想人知,她又沉思须臾才开口。
“鹤仙长多虑了。”
沈离枝将手中的布偶悄然往身后藏去,唇边是很浅的笑,声音轻柔道:“殿下只是稍去片刻,多谢小国师垂询。”
那一排浓羽一样的睫毛垂下,在她凝脂的肌肤上打下浅浅的阴影,掩去她眼底的防备与介怀。
鹤行年移目看她,他神容依然清朗,并没有为她这防备的模样而露出半分异色。
就好是纵容那飞出笼子的雀鸟暂时忘记了黍水之恩,因为他知道,天大地大,总有办法让它回头。
“你拿着这个,以后那帮太监便不敢欺你。”他从怀中掏出一枚拇指大的金羽令。
他说到那帮太监时,语气很是奇异,像是讽刺又好像是戏谑,还带着一种隐约的厌弃。
沈离枝把手指缩进袖中,视线从那枚做工精巧的金羽令上一掠而过,她低声婉拒道:“无功不受禄,多谢仙长好意。”
“你接连拒我,就不怕我跟太子说那两个严家姑娘的事?”鹤行年低笑一声,笑音如羽毛搔在耳膜上,说不上来的好听。
但沈离枝不信。
若小国师想告诉太子,早先时候就可以说了,更不必等到今日。
他想把这块明显隶属于上玄天的令牌给她,实也不知是什么用意。
说好听是不让她再受宫里的太监为难。
可是天上掉馅饼,也可能是陷阱。
更何况,李景淮不喜欢他们,沈离枝便不想和他走得近。
沈离枝稍仰起头,端详着眼前的青年。
鹤行年比她高许多,他身形消瘦,宽大的灰青色的道袍在他身上空落落的,被风吹得翩然如仙。
他的双眸曈朦,宛如雾中看山巅积雪。
不是纯粹的洁白,而是灰蒙蒙一片,就好像是染上尘埃,不复皎洁。
她看了片刻,抿唇一笑。
“若是仙长要说,我只有先向太子请罪了。”
声音虽是柔和,可话中却是倔强,表明是不愿受人牵制和威胁的。
鹤行年勾着那小坠子,长指微曲,晃了晃,那金羽令就在两人之间摇摆,折射出耀眼的金光。
“沈姑娘对再下戒心是不是有些重了,毕竟第一次来求我的也是你,如今这样疏离,倒是好让人失落。”鹤行年低声谴责。
沈离枝蠕动了一下唇瓣,欲解释,却又觉得徒劳。
“是我上回唐突了仙长,只是如今我在东宫任职,私下收仙长所赐不妥。”她弯起秀美的眉眼,声音轻柔柔地婉拒。
鹤行年抬眸睨了一眼远处葱葱树林,他将手中的金羽转了一圈握在手心,“也罢,等太子殿下来了,问过再说吧。”
沈离枝从他脸上看到一抹确信,不由心里一紧,距太子离开少说也有一炷香,该不会已经回来了吧?
不过多会,身后果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若不是先前她还跟李景淮信誓旦旦地说与小国师不相熟,也不会有眼下这般的困境。
小国师显然不会愿意为她扯谎避嫌,若是太子因此与她再生嫌隙,以后再想要解释便难了。
沈离枝咬了一下唇,柳眉微颦,水眸底下压着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