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吻手(2 / 4)

作品:《黑切白太子的温柔刀

“你叹什么气,本公主都没有叹气!”

身后马上传来了六公主的嗓音,沈离枝猝然一惊,捂着唇就干咳了起来。

她转过身,身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女,不是李微容是谁?

李微容凶巴巴地立在身后,满脸倔强,只是那双泛红的泪目还是出卖了她的伤心。

“六公主……”

李微容一咬唇,把目光撇向一边。

“我九岁就认识他了,自从他从广液池救了我一次,我便再没有看过旁人,等长大了更是一心想成为他的妻。”

她声音稍一顿,越发低沉沮丧,“可是他除了越来越讨厌我之外,没有半点动容。”

沈离枝默默听着,见六公主眼圈通红,可怜兮兮地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以周公子为人,想必那会就算落水的人不是公主,他也会救。”沈离枝又问:“而公主,若是当初救你的人不是周公子,你也会这般喜欢哪个人吗?”

你喜欢的究竟是周元清,还是当初救你命的‘那人’。

还是多年来,自以为是的‘喜欢’?

人会因为一时的悸动而乱了心神,可是等静下来的时候就该明白,喜欢不应是一时兴起与习以为常。

陪伴是漫长的余生,是不舍不弃的心心相印。

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是恩爱两不疑。

沈离枝问六公主的同时,何尝不是在问自己。

今日的她是不是和当时的公主一样,因为生死一线的脆弱而产生了一些莫名而生的情愫。

可那真的会成为她一生坚持不移的力量吗?

李微容蹙眉抿唇,目光恍恍惚惚飘着,落在沈离枝脸上,带着一股哀恸。

就在沈离枝以为她又要伤心落泪时,她忽而抬脚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愤然道:“本公主才不稀罕他喜不喜欢!”

沈离枝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李微容又转头盯着她道:“或许你是对的,但是收起你的同情,本公主不需要!”

说完,她又昂起头,宛若她才是那个斗胜的孔雀。

远处一个粉衣的少女气喘吁吁地朝着她们跑来。

“公主——!您怎么又自己乱跑了……”

“翠儿,我们回宫去!”

“呃,不找周公子了吗?”宫婢匆匆看了眼沈离枝,又很纳闷地看向她的主子,见六公主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却一滴也没有掉下来。

翠儿又心疼道:“……公主,您见着周公子了?”

李微容抬起袖子,把不争气的眼泪擦了去,咬着牙说:“不找了,我再也不找了!”

她把手交给翠儿扶着,风风火火就打算离开这个伤心地,可是余光一瞥沈离枝又把脚步稍顿。

沈离枝疑惑看她,不知道这位公主还有什么要交代。

因为好几次,两人会晤都不那么和谐,以至于沈离枝这会见她停步,还有些提着心。

李微容把脸转向她,鼻尖和眼睛还是红通通的,但是神色已经恢复当初那个颐指气使的样子。

“今日是本公主牵累了你,以后本公主自当会给你补偿!”

沈离枝牵唇微笑,“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哼,你别小看本公主这一诺,你以为在我太子哥哥身边是好过的……”六公主忽而想到了什么,半途就打住了话,又哼了一声,轻飘飘道了一句:“罢了,你以后也会知道的!”

沈离枝没来得及消化六公主的欲言又止,因为很快就有一名东宫的小太监找了上来。

原来就在沈离枝离开东宫后的一个时辰后,太子殿下他忽而发起高烧。

沈离枝心头突突直跳。

因为小太监的表情,显然这并不是普通的高烧。

金荷节她自然是过不下去的,就连和谢萱姝几人说一声的机会也没有,小太监带着她一路赶回东宫。

三重殿的氛围尤其凝重,比之上次太子中毒的时候还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沈离枝行到一半时才反应过来,为何会如此压抑。

是因为四面的窗户都被封了起来,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让人感觉恶心的铁锈味。

那是血的味道,就像是在戒律司时,她曾闻过的。

太子高烧,怎会有血味?

常喜公公没有像往常那样嬉笑着张脸,他的脸色比起昏暗的殿内更黑沉。

“殿下刚刚喝过药了。”他一开口,先是呼了口气,然后皱了皱眉,“是谁叫大人回来的?”

“不是公公您吗?”沈离枝奇怪问。

常喜摇摇头,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咱家没有派人叫大人回来啊,殿下这种情况,我都怵得慌,更别说大人您了。”

沈离枝转头去寻那个领她来的小太监,可是四周人影憧憧,宫婢太监纷走凌乱,她眼睛哪里找得过来,只能作罢。

“殿下是怎么了?”

普通的高烧,并不会让整个三重殿如临大敌。

更不会让东宫大总管常喜谈虎色变。

常喜公公把她拉到一边,低声对她解释道:“殿下这是恶疾。”

沈离枝头一次听说太子身上带恶疾,不由惊圆了眼睛,看向常喜公公愣愣问:“那殿下……”

“咱们太子殿下平日里都好好的,可是一旦烧了起来,就会神志全无,刚刚就将一个前来给他奉茶的太监割了喉……”常喜解释起来,因为把沈离枝看作了自己人,也没有遮掩什么。

沈离枝倒抽了一口冷气,捂着唇又想干咳。

那血味一丝一丝往她鼻腔喉管里涌,刺激着她本就干涸难受的喉咙,发痒。

常喜摆摆手,“不、不过好在那茶盏碎片不够锋利,太子殿下他尚且有几分清醒,下手也没那么准,人还没死透,已经抬下去尽力治疗了。”

常喜幽幽叹气,“这恶疾可真的是怪得很,太医们一直都诊断不出病因……而且殿下也很久没有犯了。”

常喜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摆摆手,“沈大人不必介怀,咱家可没说和大人有关系。”

沈离枝轻咳了几声,苦笑道:“是我连累了殿下。”

“哎哎,真的无妨,咱们呀就是熬到天亮就好了。”

不过听常喜的描述,沈离枝不由又轻咬了一口抵在唇边的手指,这‘恶疾’竟和她娘亲的疯症略有相似。

只不过她娘没有用瓷片划人的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