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正事(1 / 3)

作品:《黑切白太子的温柔刀

鹤行年此人有轻微洁癖,见外客一般都会放下帷幔。

但是这次他没有。

羽儿引着身着圆领青袍的青年进了屋,鹤行年就立在灯火通明的中央。

他们二人带着几分熟稔,互相见了礼。

倒有一副故知旧友的姿态。

可据羽儿所知,鹤行年没有什么朋友。

他像是人世间独来独往的过客,总是比人少了三分烟火味,是遗世独立的孤鹤。

可他与这位沈大人行的礼,却是同辈见礼。

这就颇出乎人意料。

羽儿好奇地还想多看几眼,却被飞练拉出屋子。

听见门扇合拢的轻响,鹤行年才缓步走向隔壁的茶室。

他月白色的广袖如云涌水流,从袅袅的轻烟中穿过,满袖兜着桂子香。

他立在茶几前一转袖子,示意了一个请的姿势。

“没想到沈少卿会来,真是稀客。”

“要见你不容易,所幸还有这么一个方便之地。”

沈怀义移步跟随其后,环视了一眼这‘方便之地’。

毋庸置疑春风渡是上京最兴隆的风月场,独占鳌头,财力雄厚。

四周所见,无不奢靡到令人咋舌。

正是因为是这样一个人来人往、热闹又复杂的地方,也不容易引人注意,让他不止于会惊动上玄天里其他的人。

身为朝臣,还在皇帝手下,他井不想和上玄天有过深的牵扯。

两人隔着檀木茶几,席地而坐。

铜壶在火炉上咕咕冒着热气。

“无事不登三宝殿,敬之兄有话但说无妨。”鹤行年先开了口。

沈怀义抬起头,指尖在桌子上漫无目的地敲了几下,斟酌了一下语气,才慢慢开口:“我最近听见了一些事。”

鹤行年低笑了一声,抬指提起茶壶,热水滚入紫砂壶里,冲起了茶香。

在朝为官,总是不会直来直话。

当年清朗的少年也变得擅于斡旋。

鹤行年把杯子推至他面前,灰眸扬起,嗓音清缓道:“若我预估得不错,沈少卿所说的事是与沈姑娘有关?”

近来,能让沈少卿来兴师问罪的唯有此事。

鹤行年不喜和他打太极,倒是诚实果断。

沈怀义把眉头拧起,既然鹤行年都把话题挑开了,他只能干脆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鹤行年笑着看他,眼神透着陌生,宛若在看一个经久不见,已经有些认不得的旧友。

“你这个问题当真奇怪。”

沈怀义屈指一弹,瓷盏发出一声脆响。

仿佛是金石裂响,森然冷声。

“你别伤害她。”

鹤行年托起腮,长指捏着瓷盏,“怎么会,我怜惜都来不及呢,你们沈家把她养成了这个样。”

说到‘怜惜’,沈怀义先打了个寒颤,眉心越蹙越深,对他的这份心思,震撼异常。

想当初沈家将沈离枝瞒了这些年,甚至将错就错互换了她与沈珏礼的身份,是因为什么缘故,他鹤行年定是头一个猜到的。

如今他却说‘怜惜’。

最不该和这个词扯上关系的,就是他自己罢!

“你还想着……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鹤行年含笑,但是眼眸冰凉。

一如他那冷灰色的眼睛,再也透不出暖阳一般的光芒。

沈怀义瞪着他,“可你的身体,你……你……”

他结结巴巴到底没能说出个具体而来。

他只能怒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实乃太过分了么?”

小国师顿时轻嗤一声,歪头笑了起来。

“敬之,别把自己放在一个高尚的位置来指责我,别忘了你曾为了权位已经卖过一个妹妹了,如今是看见太子又重掌了势,所以就想再卖另一个妹妹?”

沈怀义重重吸了一口气,“你和我不一样,我是庶出子,你当知道我这一路都不容易。”

嫡出?庶出?

其实无所分别。

有用的时候才是儿子,没用的时候就是弃子。

鹤行年呵出一声,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