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万赖俱寂之时，市局三楼刑侦队会议室里烟雾弥漫，一个个毫不起眼的信细枝末节被拼凑在一起。

经过朱臻,罗浩一天多的调查确认：死者龙兴民妻子刘素莲最近一个多月的生活轨迹单一，买菜，做饭，陪母亲去医院看病，拿药,偶尔下楼在家属院里和其他退休老太太闲聊几句，除此之外再无别的社交活动,没去过陌生的地方没接触过异常的陌生人。

死者龙兴民女儿在龙东市上大学，打工，做家教,同时申请了国外几所大学的研究生,其中有两所已经发出了提前录取通知书，为此龙娅蕾正在做准备和选择，最近半年没有出过龙东市。

通过现场勘查,法医验尸报告综合得出：凶手应该和死者认识，死者在毫无防备情况下摄入了掺入□□的酒或者饮用水。

经过和老孙头的了解以及李沐玲后来提供的信息,可以确定龙兴民生前夫妻关系很糟糕,父女关系也不和谐。

“我推测凶手应该就是龙兴民生活工作了几十年的圈子里的人,了解龙兴民的家庭情况,社交关系。动机还不能完全判定，建议先从矛盾关系入手。刘素莲,龙娅蕾虽然没有作案时间，但是要查他们的周边关系，有必要再对刘素莲,龙娅蕾分别做次笔录。”齐楚琛再听完大家信息汇总后说了自己的看法。

“明天一早，让刘素莲，龙娅蕾过来做笔录，楚琛和我负责。那个医院的信息高睿你带个人去下，顺道查下他们三个的经济状况。朱臻，罗浩，你们把李沐玲提供的这些龙娅蕾同学的信息全部详细查一遍，每一个人！今天就到这，明早大家各自行动。”张潮看了下表，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过。

第二天一早没到上班点，张潮和齐楚琛在案发小区门口碰了头，两人很快找到刘素莲寄居的母亲家，龙娅蕾现在也住在这里。敲门片刻后，刘素莲打开房门。

“我们想请你和龙娅蕾回警局再次做个笔录，方便吗？”齐楚琛问。

“方便方便，你等等我收拾下就出门。”刘素莲赶紧摘下围裙。

“妈，谁来了。”龙娅蕾闻声走了过来。

“是警察。说让我们再去做个笔录。”刘素莲把摘下的围裙挂在进门处，走回屋里。

“大概需要多久？下午能完吗？我买了下午的车票要赶回学校有重要的事。”龙娅蕾走到门边。

“这样吧，你行李收拾好了吧，你把行李带上，我们做完笔录送你去车站，不耽误你返校。”张潮说。

母女两很快换好了衣服，龙娅蕾拎着一个小行李箱跟着张潮身后下楼上车。

到了市局，刘素莲和龙娅蕾分开询问，两个警员负责刘素莲，张潮和齐楚琛负责询问龙娅蕾。

刘素莲这边主要针对她被家暴这块询问，这些年下来，这些事在刘素莲生活里似乎成了习惯，成了不可外扬的家丑，说起来总是遮遮掩掩。

“龙兴民的情况你也知道，你觉得这是单纯杀人？明显报复，报复目的是什么目前我们不知道，谁知道这个变态凶手是只报复龙兴民本人，还是要报复龙兴民全家？没抓到凶手前，你和你女儿既是嫌疑人又是潜在的下一个受害人。你兄弟姐妹朋友中有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挨打的吗？”一个警员按齐楚琛之前安排的问题，给予的思路进行询问。

刘素莲绞着手指沉默很久，鼓起勇气开始诉说陈年旧事。

刘素莲挨了几十年的打没有向外人诉说过一次，无论是娘家人朋友同事还是外人，久而久之这事情成了刘素莲身上人尽皆知的秘密。龙娅蕾小时候刘素莲怕自己走了，龙兴民把气撒孩子身上一直忍着，后来龙娅蕾年纪大点，她被打得受不了想带着龙娅蕾跑回娘家，被龙兴民把孩子抢走威胁她敢跑杀死他们母女，刘素莲自己跑回隔的不远的娘家，回去了不放心偷偷跑回来看过两次，龙兴民倒是没对龙娅蕾继续撒气，那之后她被打得受不了了就跑回娘家，娘家父母也不多问由着她爱住多久住多久。

刘素莲的兄弟姐妹都在外地，工作家庭稳定，刘素莲的父母早早放话说百年之后把这小房子留给刘素莲，因此她的兄弟姐妹们觉得父母偏心再无往来，不回来看老人自然也不可能帮刘素莲复仇。

龙兴民最早对刘素莲动手还不是非常频繁，手指残废后脾气越来越差，隔三差五和刘素莲找不痛快，轻则谩骂几句，重则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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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你最厉害到什么程度？动手，动刀吗？有过骨折吗？”另一个警员问。

刘素莲又开始说，可能是这些回忆于她而言还是痛苦的，说起来总是絮絮叨叨，颠三倒四。龙兴民用的最多的就是扇巴掌，随手拿起衣架扫把之类的抽打。疼痛值高，后果肿几天难看几天，没有骨折不用去医院，也可能是这类原因导致刘素莲一直忍受从来没有想过寻求帮助，外人也不便插手最多也就是老孙头能劝龙兴民几句。

“你对你妈妈常年被家暴的事情怎么看？”另一边齐楚琛上来直问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