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六月乍一听父亲这么问，有些不悦，撇嘴道：“爹不会已经把我娘给忘得差不多了吧？连她过世多少时日都不记得。”

“怎么可能？”盛峥一口气把杯中酒饮尽，叹道：“到今天，已有十八年五个月零五天。”

刚好是盛六月的年纪。

“已经很久了。”盛六月又帮他满上，“您怎么想起说这个了？”

难不成现任老婆的死，还能勾起他对前任老婆的怀念？

这回，盛峥只小抿了两口，微笑道：“为父只是忽然在想，这十几年我一直忙着军务，疏忽了对你的管教与照顾，你娘在天上看着，会不会怪我。”

盛六月端酒杯的手一顿，眼珠转了转，不动声色地喝下剩余的酒。

“刘氏……是你毒死的，是不是？”盛峥问出这个问题时，眼眸低垂，脑袋也垂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握成拳。

“没错，是我。”人已死，此处又没外人，他既然问起，盛六月便没必要不承认。

“为什么。”盛峥平静地问道。

盛六月如实答道：“因为是她害死了我娘，我要报仇。”

听闻此言，盛峥倒并不吃惊，或许是早就有所猜测的缘故。

沉默良久，他叹出一口气，“都怪我，当初如果没有纳刘氏，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

事情确因他纳刘氏为妾而引起，要放在现代，盛峥就是妥妥的渣男。

但盛六月知道，看待一个人，得结合时代背景等多重因素来看，如果以她的思想观念来评判盛峥，也有些不公平。

盛峥毫无疑问有责任，却也不能全怪他。

“都过去了，就别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