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晟楠之前只在电视里见过农民拖着牛耕地，这还真是他第一次下地干活，更是第一次见识到水牛。

他壮着胆子走过去，伸手拍了拍水牛的背，“兄弟，咱们开始干活吧？”

水牛瞧了他一眼，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笨重地摇晃着两只牛角，低头拱着稻田外面的杂草。

“它好像是母的。”卢子柔小心地指着它的肚子，提醒道。

齐晟楠：……

看看听不懂人话的牛，又看看它身上背着的犁，最后再瞧一眼面前被山势分割成四块的水田，手足无措的齐晟楠选择求助于旁边正在耕地的农民大叔。

“叔？这地怎么犁啊？”齐晟楠双手比作筒状问道。

“啊？”

大叔回头瞧了他们一眼，看到摄像机时，知道是他们在拍节目于是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普通话标准一些，“你就下田里，牛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这么扶着就行。”

怕他不知道要扶哪，还拍了两下犁上的木头。

“要下水啊……”

看了眼浑浊的稻田，卢子柔的表情都要扭曲了，黄色的水不知道有多深，水面上飘着杂草和枯树枝，依稀还能看到几只虫子在赛跑。

她吓得头皮发麻，一连退了好几步，“你来吧？我在上面给你加油。”

“胆小，看我给你演示一下什么叫犁地。”

镜头前，齐晟楠不敢露怯，表面上风轻云淡地说着没有事，可当他脱掉鞋子准备下水的时候，他巨q无比的大脚趾倒是把他心里的恐惧暴露无遗。

“嘶……”

水比想象中的要凉，幸好不是很深，完全踩下去的时候，水才到他小腿肚的一半。

长时间的浸泡使得泥土很软，有种踩在沙滩上的感觉，尤其是靠近水稻的部分。

齐晟楠在水里适应了好久，这才牵起牛鼻子上的绳子把他的“好姐们”给拉了下来。

“你看，也不是很难嘛，”齐晟楠尴尬地勾了下唇角，一边跟在后面努力保持着犁的平衡，一边宽慰她道，“放心，咱们中午就能回去吃饭了。”

站在上面的卢子柔用一只手指掩着鼻子，水田的味道让她难以忍受。

“你往前面走一走啊，中间有这么大的空隙呢。”

“哎呀，你注意点水稻嘛，你看你看，都被你撞倒了。”

“它不想动你就推推它，它要是不走怎么耕啊，还有这么多地呢。”

听着卢子柔的唠叨，别说齐晟楠，直播间里的观众都快看不下去了：

水牛停下来的休息的时候，齐晟楠正准备上去喝一口水，忽然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游过，冰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发毛。

“我的妈啊！”

齐晟楠蜻蜓点水般地冲了上来，赶紧伸手蹭了蹭触碰到异物的脚踝。指着那片水田，他吓得手指都在发抖：“水里有东西，有东西！”

卢子柔嫌弃地咂咂嘴，刺眼的阳光照得她心里十分烦躁，“能在稻田里的肯定是草鱼，这点常识你都不知道啊？！”

不干活瞎指挥也就罢了，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齐晟楠忍她一个上午，彻底被她这句话激怒了，“好，你什么都知道，那剩下的地你自己弄吧，我在旁边看着。”

“你！”卢子柔一时语噎，竟不知道怎么反驳。

“咳咳。”

跟随拍摄的摄像师提醒了一句，他们这才没有吵起来。

可是放眼看去，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连一片水田都没有犁完。

再看看今天的任务卡……一亩的水田，恐怕他们到天黑也完成不了啊。

——

“顾瑶姐，我打了好多枣，应该有十几斤吧。”

“顾瑶姐，你来看看我摘的野菜够不够？”

忙碌了一上午，刘萌和段枫都出了一身的汗，不过看看自己的劳动成果，他们也就不觉得累了。

地上的食材差不多有三十多斤，应该能换个二十多块钱。

吃肉是够呛，不过要是等会能再捉一条鱼的话，今天应该是能吃一顿饱饭的。

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麻袋，野山枣和野菜把两只袋子装得满满当当。

想着以楚潇潇那般柔弱的性子应该挖不了几个地瓜，他们两个都各自从袋子里匀出来了一些准备分给她。

毕竟都是队友，总要相互帮助，再说了，要是袋子太空荡，提回去也不好看啊。

结果刚走到半山腰，就看到了地面犹如土匪过境般狼藉，原本平整的地面变得坑坑洼洼，每一个坑旁边还放着一只地瓜。

几米之外的楚潇潇浑身是土，左手握着锄头、右手扯着根茎正努力地挖着那只地瓜。

段枫、刘萌：？？？

刚把地瓜从土里拉出来，就听到她兴奋地声音：“六十七！姐，我马上就超过你了！”

只顾着低头挖地瓜了，她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身后的段枫和刘萌。

“行，你好好加油。”山上那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潇潇，你的衣服脏了。”刘萌走到她身边，好心地提醒道。

看到她做好的美甲变得脏兮兮的，脸上的惊讶又多了几分，“天啊，你的指甲是怎么回事？”

楚潇潇直起身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翻转着手指，这么脏的手指她好像已经看习惯了，“没事，一会洗洗就好。”

朝自己身后大片的地瓜挥了下手，她倒是十分慷慨，“我挖了好多地瓜，要不一会分你们一点？”

段枫、刘萌：……

好吧，是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比起昨天见到她时那个柔柔弱弱的样子，仿佛有一股能量灌注到了她的身体里，不止更加地活力四射，那股精神头儿也更讨人喜欢。

看向在山上拔萝卜的顾瑶，从刚才开始她就没有怎么动，一直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像是在观察什么东西。

段枫和刘萌走了上去，再次被眼前的萝卜数量震惊到了。

这一地的萝卜，比楚潇潇挖出来的地瓜多了不止一倍，看着少说也有上百根。

“你们别动。”

听到脚步声，顾瑶赶紧叫停。

抬头看一眼站在她旁边的摄像师，不知道扛着摄像机在那杵了多久，两条腿都开始微微地颤抖。

顾瑶从身上扯下一小块布，一只手按在路上，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从布上抽出一根红色的线。

“别吓到它，兴许附近还有些活的，若是跑了就不好了。”顾瑶说话的声音很轻，生怕会吓到手里的这个小东西。

段枫探着头去看，也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姐，是什么东西啊？”

“虫精。”顾瑶回道。

虫精？

刘萌和段枫对视了一眼，刚才还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

完了，她肯定是拔萝卜拔得神经失常了。

二十一世纪哪有什么山精鬼怪的？大家都是从小接受马克思主义洗礼的接班人，自然不信鬼神那一套。

刘萌又问：“是什么小动物吗？”

顾瑶还是回她刚才说的那两个字，“虫精。”

她当然清楚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妖魔鬼怪，只是她也记得自己年代那个年代，平民百姓抓“虫精”的谨慎。

山精喜欢疏松的土壤，不喜欢阳光照射，这里种植着大片的萝卜，尤其是这片隆起的土丘更是很好地帮助它挡住了烈阳。

这里不是最适宜的生长地，能长在这里也是难得。

轻轻吹一口气，顾瑶将红线牢牢地系在了“虫精”上，“这些虫精好大啊，看样子应该是刚长出不久的。”

顾瑶拿起了镰刀，谨慎地用刀尖把周围的土拨开，几分钟后，只见她猛地向外一拔，她口中的虫精就整个儿地从土里露了出来。

一条、两条、三条……全部翻开后总共有数十条之多。

清理着虫精表面的泥土，顾瑶将它放在手心里拿到了他们面前，笑吟吟道：“有了这些冬虫夏草，咱们晚上就不愁吃不到肉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瑶：接赏金任务挖虫草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