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锯？殿试不是说是什么考试的么？什么锯子那么历害啊？暧不是，依依你骗我，锯子还能教你这些啊？”

“……”

府外，徐徐前行的马车上，正在为渠公公打着扇的小太监见渠公公正在发笑，便不由问道：“公公可是遇到什么好事儿？”

渠公公倚靠绣纹精细的丝绸软垫上，抬手将斟好茶的茶杯抬起，放到鼻下轻轻嗅着，茶是好茶，地方专门上贡的贡品，水也是好水，是去年特地保存下来的初雪的雪水。

鼻尖下，那杯茶正散发着袅娜的幽香，香气在车厢内缓缓缠绕，经久不散。

“好事倒没有，有趣的事倒是见到一桩。”

“敢问公公，是什么有趣的事儿？”小太监小心翼翼地问道。

渠公公觑了一脸好奇的小太监一眼，好心情地道：“你不觉得方家那个养孙女对此事的反应压根不像乡野农妇么？”

“这个养孙女进退有度这方面比起京中的大家闺秀都不差到哪儿去……”

说完，渠公公好似累了，靠在软垫上闭上眼假憩起来。

“原来如此。”小太监低着头不敢再打扰渠公公。

马车缓缓驶进恢弘的皇宫，待马车停下后，小太监忙扶着渠公公下了马车。

渠公公松开小太监的手，甩了一下拂尘，打个哈欠捏着声音道，“行了，时候也不早了，咱家先去给皇上复命，你们就先回去吧。”

小太监欢喜的应下了，躬身后告退。

渠公公望着小太监的背影，下巴点了点，旁边跟着的两个扈从跟了上去。

小太监是他徒弟推荐过来的，看来也不甚好用。

渠公公转过身，甩着拂尘，往皇上的宿龙殿走去。

*

京中各家的消息甚是灵通，一天不到方府发生的所有事情，京城各府便从眼线那里收到了消息。

各府看笑话的看笑话，搅浑水的搅浑水，全都好整以暇地看着方府接下来的反应。

皇子府。

庭院地繁花开的烂漫，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正在侍弄着身前的名贵花草，儒雅的外表，微勾的薄唇显得整个人温润如玉，如沐春风。

他旁边正跪一个男人，如果方依依在的话便会赫然发现跪着的男子正是护送她们回京的姜城姜统领。

此时的姜统领便跪在白袍男子旁，小心翼翼地讲述着从林家庄接方家祖孙到京城的所有经过，特别是着重讲述方依依的一举一动。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由丝绸包着的物件，呈上去给眼前的男子，道：“卑职失职，擅闯夫人房间，甘愿领罚。”

白袍男子慢悠悠拿过侍从递过来的沾了水的手帕搽干净手，才接过姜统领呈上来的物件，里面包着的是一件黑色圆润的东西。

男子眼神温柔地看着手上地物件，神色怀念。

他温声开口道：“此次就算了，查出来了吗？”

男子的声音朗朗温润，犹如玉石相撞，又犹如淙淙流水的溪流。

温柔好听的声音不禁让人卸下心防。

但姜城听到却一点不敢大意，他严肃地道，“查出来了，那个仆役是通政司参议范府安排过去的。”

通政司参议范大人是旧贵族一派，会急不可耐对方府下手也无可厚非，估计这还是刚开始，如果方家那边没点反应，估计不仅仅是旧贵族，连新贵族都会出手。

“主子，需要动手吗？”姜城询问道。

这时，远处的一个侍卫跑来，在男子耳边耳语几声，将手中信封呈上去。

男子勾勾唇，把手中的物件放进怀里，把信封里的信细细看后，便转身离去。

声音从风中传来：“一天，一天后，她那边没有动静，你便处理一下，记得把尾巴扫向新贵那边。”

得到命令，姜城深深低头应是。

方府这边，方依依和林花正守着昏迷不醒的老太太，琉璃端着一碗药进来说着要喂老太太喝药，被方依依拦下了。

琉璃将药递给方依依，识相地站在一旁候着。

方依依用汤勺缓缓搅动碗里的药，轻尝了一口，再小心地喂给老太太喝下。

这时，收到的消息的方管家，走进来，小声对方依依说：“小姐，那仆役的身份查明了。”

“去正厅。”

听罢方依依把碗递给不明就里的林花，让林花伺候老太太喝药。

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林花乖乖招办。

方依依带上琉璃便跟着方管家来到正厅，屏退一旁伺候的奴仆。

方管家禀报道：“依依小姐，查出来了，那仆役是通政司参议范府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