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推测到会有这么一天，面色倒是平静。

太后拉着她的手，慈爱又心疼的看着她。

“纯妃今后可想过要怎样过？”

马车辘辘，檀香久弥。

苏念颔首，“太后，妾身——”

她的手蜷缩了一下，“是后嫔，日后定然是伺候皇上。”

“傻孩子，你不说我也知道我那孩子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善良又纯正，颇有几分我年轻时的影子，哀家心疼你。”

“莫要待在皇宫了。”

“皇后未有一子，但她膝下收养了德贵妃的一子，如今那孩子正是二八，也该封王了，我做个人情，将那孩子过继到你名下，你随着他封王，在皇宫外好好生活。”

苏念眼睫颤了颤。

她...倒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若...可以——

或许事情还有转圜，只是她会那么容易脱身吗？

原世界里，皇帝在看到皇后的遗体后，可是疯了哇！疯的比商纣王还要荒唐！

“臣妾多谢了太后的好意，只不过妾身怕不能遵循。”苏念声音低沉，“妾身不想看到太后与皇上不和。”

她说的话虽然大，但是眼下看来却是一点的不夸张。

皇帝宠爱她是真的，拿她当替身也是真的。

毕竟，这是在皇宫中活着且与皇后品行想象八九的唯一一位妃嫔了。

太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苦了你了。”

苏念眼神有那么一瞬的落寞，嘴上说的又是另一番感天动地的话，“皇上疼爱妾身，妾身不辛苦。”

太后的马车队是后来才到皇宫的，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入了暗。

皇后薨，整个皇宫一片的死寂。

苏念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袄子站在冬青树下用手接雪。

是的，就是今晚——

天，下雪了。

鹅毛大雪。

雪花大片大片的落，就像是一堆一堆的小山一样。

苏念的指尖红通，白色的狐裘披风上沾满了一层的雪花。

“娘娘，您在外面待了很久了，手都那么凉了。”晴竹双手握着苏念的手，在掌间搓了搓，“快些回屋里来吧，屋里暖和。”

苏念抬头，看着雾朦的天，闭上眼，索性用自己的脸去接雪花，“晴竹，你不喜欢雪吗？多纯洁。”

晴竹看了一地的雪白，打了一个冷颤，“喜欢是喜欢，就是太冷了，冰的冻人。”

苏念愣了一下神，她推着晴竹回了屋，“晴竹先回去，我再待一会儿。”

“娘娘——”

苏念朝她瞪了一眼，“不许说了，快——哎？”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人横向打抱在怀里，熟悉的乌龙墨香入鼻的时候，差点苏念掉下了眼泪。

太像...丙夜了......

冷的温度加上...乌龙。

怀里的人儿眼睛是红彤彤的，厉渊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苏苏，我——”

“厉渊陪我堆雪人吧。”

皇帝这几天会抽抽，半个月不上朝，也不淫.乱。

厉渊顿了一下，而后轻柔的将她放在地上，抬手弹了弹她狐裘上的大片雪花。

“嗯。”

苏念看着他笑，整个人扑在他怀里，蹭了蹭。

“我们堆一群兔子好不好？白色的小兔子。”

厉渊收紧了揽她的腰肢，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好，听苏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