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位上的司机闻言，暗自踩下油门，车速提至极限，呼啸而过。

方唐此时此刻只觉得脑子里有一辆长到看不见尾巴的火车沿着神经呼啸而过。

轰隆隆，轰隆隆，彻底将他的猜测撞了个粉碎！

他本以为，许耀荣决定动手，最好的切入点应该是李文。他不知道李哲是否真如许洛菲所说做过许多不为人知的事，但是这么多年来，公众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很好的。他由房地产发家，产业逐渐扩大，很少有负面新闻，并且致力于慈善，成立爱心基金会，资助贫困儿童上学。从少年时的一无所有到如今功成名就，这样的人无疑会赢得无数人的崇拜。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方唐对他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那种见面时恨不得跪舔以表崇敬之意的激动感，甚至能说的上厌恶，但看到眼前的这份资料时，心里仍然觉得不敢相信。

许耀荣果然是行动派，二人握手统一战线后，他就立即召唤私人律师，律师带来一份资料，摆在方唐面前。

许耀荣早已让服务员出去，保镖守在门口。他喝了口茶，面无表情的看着方唐。

律师介绍道："这是大厦倒塌后废墟监测得到的资料，其中含有高浓缩铀的成分，所以引发大厦倒塌的爆炸很可能是因为核燃料爆炸引起的，可惜的是我们一直都找不到指控李哲的证据，所以无法提交材料。但是据我们所知，方先生当时正在那栋楼内，并且亲身经历了这场事故，对于您的故事我很敬佩，假如方先生愿意做证人的话，我们即刻便可以对他走私核原料的行为进行举报。"

"走私......核废料？"

律师点头："没错。"

方唐感觉心口仿佛压上了一块大石，他皱眉苦思许久，努力回忆当时的每个细节。他和徐意走进大门，乘电梯，后来电梯坏了，他们从六楼逃出来，接着听见一声巨响，大厦便开始倒塌。

真的是核爆炸吗？

太不可思议了，方唐问："你们确定这是真的？"

走私核废料绝对是大罪，至少中国目前还没有发现过一起，如果李哲真的这样做了，那他以前做了多少慈善都没用。

律师还未开口，许耀荣放下杯子，看着方唐，暗藏深意地说："我们不确定，现在能确定的只有你一个人，你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没人能反驳。"

方唐蹙眉："可是我当时没有在楼里看见他，如果他也在现场，绝对会有人知道，不可能无声无息的逃掉。"

许洛菲提醒道："他不在，但是他的助手在，我以前就说过。"

许耀荣起身，拍了拍方唐的肩膀，声音低沉的说："不要忘记了你刚才说过的话。"

避无可避，方唐深吸一口气，抬头问："那好，我要怎样说？"

许耀荣示意律师给他详细解释，律师打开电脑，说："首先，我们需要将时间对上，你是几点进入大厦的？去做什么？"

方唐努力回忆："好像是两点钟左右，具体时间我也记不清了，我去找我一个朋友，张嘉年，他就住在第七十层。"

律师挑眉："两点钟，确定吗？"

"确定。"他那天遇到徐意时看了时间，当时十二点，后来二人发生了争执，他接到张嘉年打来的电话，随即便赶过去。张嘉年就住在市中心，开车去顶多一个小时，因此抵达时间段绝对卡在两点钟前后。

律师扶了扶眼睛，说："你两点钟进去，大厦发生爆炸的时间是两点二十五分，从留下的资料看，乘电梯由一楼至七十层不停的话需要两分钟左右，这之后的二十三分钟，你在哪里？"

"我在......我没有到七十层，电梯出了故障，我在六楼就停下了。"

律师神情严肃，问："电梯故障？"

"对。"方唐点头。

"当时电梯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吗？当时的录像全都毁了，没办法证明你说的是实话。"

当然有，当时徐意就在旁边，陪着他一起，但是......他绝对不能让徐意牵扯进来，徐意杀过人，不可能大摇大摆的随着他去当证人。

方唐迟疑了一会儿，摇头道："没有，只有我一个人。"

方唐双手在桌子底下紧握，忍不住问：＂我还是觉得很不放心，如果真的是核爆炸，这么多年来政府怎么会毫无反应？＂

＂当然不是毫无反应。＂律师翻翻文件夹，说：＂这份就是当年事故发生后从政府现场调查报告里拷贝下来的第一手资料，他们并不是找不到事故发生的原因，而是找不到造成事故的人。方先生，当一件事目前无法解决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淡化，听说你的工作室就组在新建的那栋楼里，现在你知道了那里发生过核爆炸，即使辐射很小不会对人体产生危害，你还敢继续在那里上班吗？＂

许耀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许洛菲则一直很紧张的样子。方唐吐了口气，律师说："OK，下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