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疑窦(1 / 2)
作品:《王兄不对劲》城西状元巷,逼仄的巷子早已被官兵围堵起来,夜深人静四周只有三三两两的百姓围观,间或听得几声狗吠。
温晏还未下马就见到如此情景,她与赵九卿同乘一骑,还被他虚虚地揽在怀中,虽知道他是想尽快抵达此地,一时没顾上那么许多,但她还是没忍住红了耳根。
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与男子如此亲近,白日里胡乱编造的“怪癖”此时也忘了发作,翻身下马后便直奔巷口。
把守的官兵自然认得赵九卿,作揖让开道路,恭声道:“王爷,附近住户夜里经过时,在巷内发现了一具男尸,小的人已问询过,死者是家住石榴巷的屠户郑二,方才仵作验了尸,说是醉酒跌跤、磕破了头而死。”
赵九卿一面听下属叙说,一面仔细观察了下郑屠周围,见他三十多岁年纪,身体肥胖,浑身酒气,仰躺在杂乱的巷子里。身旁不远处有一只破了个口子的酒坛,汩汩流出的酒液晕湿地面,已经消失得只剩一小团痕迹。
他搓了搓折扇光滑的边缘,淡声道:“这就是起寻常的案子,交给衙门处理罢。”
“是王爷。”
及待走出状元巷一段距离,温晏才开口问:“王兄为何笃定郑屠案与前三件案子没有关联?”
赵九卿不答反问,“阿安何以觉得他们有关?”
温晏略作思索,道:“这几起案子死者都是男性,年纪在三十到四十之间,正值壮年,且都在最近遇害,如此巧合,系同一人作案也不是不无可能……”
赵九卿轻叹一声,折扇不轻不重地点了点温晏的额头,语气略显无奈,“看来我前些日子给你讲的那些案例都白讲了,你一点也没听进心里去。”
“哪有?”温晏连忙摆手儿否认,“我每一条都记着呢,不信的话我回去给你看我的笔记,可详细整齐呢。”
额上却又挨了一记,温晏吃痛捂着头瞪他,就听他道:“你只注意到他们的年龄,没有注意他们的衣着么?”
温晏眨了眨眼,“衣着?”她看着他低垂的眉眼,莫名地有些心虚,小声嘀咕道,“男子的衣裳不都大同小异么……”
赵九卿被她给气笑了,“你自己回去好生想想,到底哪里有问题。”说着也不等她径直上了马,温晏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马儿疾驰而去只留下一片尘土。
……堂堂王爷,怎么能把她一个人大半夜的丢在城西呢?
温晏看着赵九卿消失的方向,愤恨又无奈。她转头看着正在处理尸体的衙役们,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衣裳到底哪里有问题了?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又听到一阵马蹄声,她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觉腰间一紧,又被人按在了马背上。
不过这次不是坐着的,而是趴着,刚走一会儿温晏就忍不住挣扎低叫,“赵九卿,你快放开我!”
不是她不想坐好,而是赵九卿那厮故意压着她的脊背,她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狼狈地趴着任由马儿颠簸,硌得小腹发疼。
赵九卿冷笑道:“阳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本王姓名。”
方才被他鄙视一通,又被丢在原地,眼下又佯做好人来接她,温晏心中本就积了一团火,梗着脖子不服气嚷嚷:“王爷怎么了,王爷难道就比寻常人多长一个脑袋么?”
她当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地混说一气,如此分心倒一时没注意到腹部的不适感,直到王府门口,赵九卿把她拎下马,她脚刚落地便觉腹内一阵翻江倒海,一个没忍住吐了出来。
晚间吃的那些小吃零嘴儿悉数吐在了赵九卿的五爪坐龙白蟒袍上,温晏惊惶地拿袖子给他擦,却把那脏污蔓延得更广、晕染得更匀称……
她心惊肉跳地抬眼偷偷觑他,果然见到那张俊美的脸沉了下来。
“阳、安。”他一字一顿地叫他,刚欲发火便见眼前的少年如泥鳅一般飞速溜了,只余一角青色的衣衫。
赵九卿:“……”
他面沉如水地进了王府,直奔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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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赵九卿本想把阳安拎来仔细算账,却见管家老周满脸忧心地从厨房出来,不禁疑惑道:“老周,厨房出什么事了么?你怎么这副神情?”
老周道:“爷,厨房没出事,就是我听婆娘说阳公子似是生了病,昨天夜里吐了好几次,直到天色将明才勉强睡下。”
“爷也知道,我们老两口无嗣,自打阳公子来了,我们都把他当儿子看待,一见他生了病,心中自然挂念。”
赵九卿眉间微蹙,“叫大夫看了么?”
老周摇了摇头,叹道:“这小安脾气着实古怪,怎么劝都不愿看大夫。”
“他是怕吃药。”
“啊?”老周有些惊讶地看着赵九卿,“爷怎么知道的?”
赵九卿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低咳两声:“他现在还在睡么?”
“是呢,方才去看,房门还紧闭着呢。”
“我去瞧瞧。”
进了温晏所住的院子,临到房门口的石阶上,赵九卿却萌生了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