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逍逍和司奂(十七)(1 / 3)

作品:《黑莲花每晚坐等绿茶女配扒马甲

棉棉凑在问魈耳边正瞧着,蓦然听见男人发出声音。

她立即撒手后退,男人又没了动静。

棉棉吐了口浊气,对现状有些气馁。

几乎把能装东西的地方都找遍了,依旧没见着血凝珠的踪影。

也许是没带来,或是必须用灵力唤出。

这时,他衣襟边缘的一点白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弯身伸手轻轻捏住那点白,正要将它从里扯出来,一只大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棉棉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定睛一看,是问魈的手!

她战战兢兢抬头看向问魈,看见一张睡眼朦胧的脸。

上面没有愠怒,没有傲慢,只有单纯的迷懵,眼眸半阖地静静将她看着。

这还是棉棉第一次看到这般温良的问魈。

因为实属难见,她更是怕得大气不敢喘,浑身僵硬地瞪住他,不懂他这是怎么回事。

但不管是怎么回事,眼下最要紧的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棉棉僵硬地咧了咧嘴,手肘向后用力,欲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抽出:“陛下,我看您这里脏了……”

话刚说到一边,他忽然扯着她往他身上按,手劲儿不小,根本容不得她抗拒,铁臂一收,就将她的腰肢紧紧收拢了过去,拢着她躺进他的臂弯。

棉棉懵了,推拒着要下去,却被他抱的死紧,下巴也被他的手捏住,将她的脸摆回他的视线。

棉棉惊惧地呼吸大乱:“陛下!您怎么了……”

他却始终安静,也不说话,垂眸看着她,缓缓低头,凑到她的鬓角,似在嗅她的气味。

棉棉心跳如雷,又不敢大动,鼻间全是他清冽浓厚的男人气息。

旁人从外看过来,就好像他们已经亲到了一块。

就在这时,一阵如流水般的琴声自不远处传来。

搂着她的男人浑身一抖,眉宇紧皱,面露痛苦,缓缓松开了她。

棉棉逃命似的从他身上爬了出来,往琴声处一看,看到了一手抬琴一手拨弄琴弦的柳晏。

他在用玄冰鎏救她。

她连忙跑过去,躲到他身后。

很快柳晏就收了音,而万镜台中的男人,也慢慢平静下来,似有醒来的迹象。

棉棉畏惧地远远盯着问魈:“晏,他是不是被什么控制了?”

身前男人没有回答她,抓住她的手,扯着她往一侧洞穴走去。

他走的飞快,棉棉必须要小跑着才能跟上,腕上的大手掐的又紧又硬,像是铁拷,拷得她生疼。

她忍不住了:“晏,手疼!”

他却充耳不闻,继续带着她往深处走,弯弯绕绕,不知要去哪儿。

棉棉有点担忧:“晏,走太远了,我担心北帝出状况我们来不及过去。”

他依旧什么都不说,将她带到了一个灵气充沛的洞窟,墙内的光晕如一盏盏灯,将这里照得明亮梦幻。

柳晏终于放开了她。

棉棉揉着发疼的手腕,抬头张望,这里很特别,可为何非要到这来。

柳晏旋身向她过来,手上多了一朵碗大的花朵,透明莹亮,层层叠叠的花瓣看起来非常柔软,随着递来的动作,在男人修长宽大的掌心上微微颤动。

是玄冰花。

她顿了顿,蓦然想起自己为了支走真德,利用了他对自己的爱意,将真德丢给他应付。

棉棉抬目看了看面前的男人,看到一双清冷而沉静的眼睛,下面的嘴唇淡漠地抿着,没有她熟悉的笑容。

显然他已经识破了她的所作所为,并生气了。

那他为何还要去摘这朵花呢,是想告诉她,他有多伟大吗?

棉棉眼睫缓眨,眼尾漾过一丝不耐。

既然伟大,那就伟大下去啊,何必摆这样的脸色给她看。

这时,她从他打开的雪裘缝隙,看到里面的袖子染了些血。

方才给她上药,她不配合,被他抱住的时候,那袖子还是干净的。

她没有去接那朵花,冷漠道:“你受伤了,正好你脖子的伤也没好,玄冰花你留着用吧,我的伤已经无碍……”

他突然一握手心上的花,手势毫不留情,握着一阵揉捻,指尖因用力而泛了白,眨眼间,脆弱的玄冰花就被他揉得粉碎,莹蓝透明的花汁顺着他的指缝滴了下去。

她连忙伸手去接花汁:“你干什么!”这花汁一滴可值上百颗灵石丹药啊。

身前男人发出低低徐徐的笑声,嘴角漫不经心地扬着,显得他很云淡风轻。

“既然你都不要……”

可那双眼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充泪,连眼周皮肤都晕红一片。

“它是废物了,又何必在意它的去留……”

棉棉沉默地看着他,迅速转身,往外走去。

看着她毫不留情的背影,柳晏好似被抽空了灵魂,脸上僵死一片。

不对。

他这是在做什么。

不是想好了回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在看到她裂开的伤口时,他不就已经知道她别有目的吗。

对,当时他也生气了,可他气的是她不该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达到目的。她明明知道,只要她说一声,他会无条件帮助她。

上药的时候,她可能看出他生气了,喊着疼,泪汪汪说不给他弄,转而又挪入他怀里,拿她最软的地方蹭着他。

她太了解他,他最无法抗拒她的缠。

所有的恼怒疑惑,都被她的柔软抚平,即便他知道她是别有用心,只想让她立刻好起来,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直到真德追过来,他才恍然大悟。

她的目的原来是为了和那个人独处。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快刀从中间旋转着绞碎,搅成了稀烂的一片。

他想立刻回去,想回去阻止他们。

可是他没有。

他抬脚往洞窟最深最危险的尽头走去。

他会和从前一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只要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给她看见自己的笑容,他们就还是原来的他们,他也可以假装他在她心里是特别的。

摘到玄冰花时,他的心已经平静许多。

这样挺好的,他心想。

她要利用他就利用吧,不利用他,她会找其他男人,让其他男人看到她撒娇喊疼的模样,让其他男人感觉到她柔.软的身子,就像处戟那一次。

他至今无法原谅自己,当她在找上自己的时候拒绝了她,使她转而找上了处戟,让处戟碰了她。

而她这样费尽心思,仅仅就为了一只擎莲灯。

他伤心,嫉恨,替她抹去偷盗圣器的痕迹,构陷了处戟,让处戟的偷盗掩盖擎莲灯的丢失,让处戟永远无法回到韶嵘宫,永远无法再见到她。

当时他也恨着她,故意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带诗诗去见她,让她误会他和诗诗的关系。

可没想到,她竟然哭了。

他不知道那滴泪是不是她故意伪装,但他感到心如刀绞,比被她玩弄还要痛苦。

便是从那一刻开始,再也不舍得伤她半分,不管她要他做什么,他都奉陪到底。

即便是助她得到那个人。

他拿着那朵花,独自回到万镜台。

他特意在外围的洞穴里呆了一会儿才进去,给他们留下足够的时间。

不管她要和那个男人做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里也一定做完了。

他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丝丝的嫉妒,一丝丝的恼怒。

和从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