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青涩暴君偷看(2 / 3)

作品:《黑莲花每晚坐等绿茶女配扒马甲

这样的神之军队凯旋回城,理当夹道相迎。

皇帝率领百官到达郊外之时,军队已出现在官道尽头,如一条巨龙,蜿蜒在山河之间。

为首纵马而至的男子身披银甲,雄姿英发,跪地向皇帝报告战役与兵况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那骁勇凛然的风采,令在场的人无不神往,无不赞叹其不愧为将门后代,十八的年纪,就能带兵夺城,将来前途不可预测。

于太庙告奠天地祖先之后,便是为功臣将士们庆功的酒宴。

宴会设在了宫中正殿。

酒宴开始之前,是论功行赏仪式。

最高受赏者之人是刘蘅,皇帝封他为四品大将军,并赏赐了宝玉、甲胄,及数位美人。

然而刘蘅跪在皇帝面前,竟称其不要宝物也不要美人,只要皇帝的一道赐婚,恳求皇帝将六公主恭顺赐予他做妻子。

众人哗然,皇帝懵了,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刘蘅看上了六公主,更为他的直爽敢言捏了把汗。

谁人都知,六公主最得皇上宠爱,又与手握重兵的巩宰相之孙巩良两小无猜,在这个时节提这样的要求,无疑是给皇帝难题。

这件事最后皇帝以恭顺已长大,需好好过问她的意思为由,暂且按下。

“嘁!有趣。”

席中的巩良看到这里,忍不住嗤笑,回头向自己的上座四皇子东方持吐槽。

“殿下,您不觉得这刘将军有趣之极吗,打了两个胜仗就把自己当个香馍馍,也不怕贻笑大方。”

东方持持杯淡淡呷了口酒,没有说话。

“之前我和恭顺就正面领教过他的有趣。”巩良笑道:“我们在堂中赏画,他过来就叽叽喳喳,一个舞刀弄枪的莽汉,也好意思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差点没把我肚子笑坏。”

东方持闻言顿了顿,抬目瞥向巩良,道:“据我所知,刘将军还是有资格与人赏画的,其曾外祖父是位写意画师,在民间颇有名气,他小时候出的画,还受过我父皇的赞赏。”

巩良僵了一僵:“……竟有这回事?”

东方持眼尾微勾,露出一丝鄙夷,漫不经心道:“所以,巩公子可别轻敌了。”

巩良回身看住东方持:“殿下还知道什么,都告诉臣吧。”

东方持态度不咸不淡:“就这,没了。”

巩良早就看刘蘅不顺眼,此时更是满脸藏不住的嫉愤,开始疯狂吐槽刘蘅:“殿下以后要小心着这位刘蘅,他野心太强,我爹早看出来了,皇帝也不会把恭顺给他的……”

东方持显然对这种话题没兴趣,面露不耐,目光懒懒扫向四周,扫向已露疲态的父皇,估摸着他很快会回宫,只要他一走,自己也就可以离席了。

这时,他瞥到刘蘅身边,有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

少年顿了一顿,将视线缓缓移了过去。

刘蘅已解下了甲胄,着克色锦袍盘坐席上,正耳朵后倾地聆听后方一男子说话。

那男子兵卒的打扮,姿势端正地跪坐在刘蘅后方,上身微微前倾,附在刘蘅耳边说话,身量细瘦,乍一看去,像个没长大的少年。

他竖手兜在嘴边,几乎把整张脸都挡住,看不清相貌,只能看到他那只纤长的手,以及这手的腕上,一串黑亮的珠串。

他眯了眯眼,紧紧望着那只手。

不知是不是墨珠衬托的原因,他看到这人的手,嫩如皎玉,柔如凝脂。

和记忆里,那只被油膏浸得透亮,张开虎口紧紧压住,顺着他的大腿,缓慢推上来的那只手,一模一样。

接着,那只手放下来了。

他看到了他的脸。

与那人长得分毫不差。

甚至,岁月好似没在他身上经过,他还是十四五岁时的身量。

他们不知说到了什么,刘蘅和他都笑了出来,那人清俊瘦削的脸上,绽着灿烂而迷人的笑容。

他还拍了拍刘蘅的宽肩,动作自然而落拓,根本不像亲兵,更像是友人。

东方持侧脸别过了视线。

羽睫半垂,几乎将眼瞳里所有的光华都遮盖了。

如此久久凝滞,一动不动,叫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若是走近去听,会听到他的呼吸是颤栗的。

忽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将视线又移了回去。

空空如也。

刘蘅和那个人都不见了。

少年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嘴唇快速一动:“荣霖。”

后方侯立的荣霖对主子何其了解,一听他这声低唤,即知他此刻心情有些着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殿下?”

少年偏了偏头,荣霖低头将耳朵够去,接着颔首快步出去了。

没一会儿,荣霖匆匆回来,在主子耳边说了几句不知什么,少年眸光沉冷,起身走了出去。

暮色大降,御花园里的秋色在落日余晖中更显诗意。

人工池塘边的一块草地上铺了些橙红色的落叶,有两双脚一前一后踩过,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还有多远?”

后头身着克色锦袍的男子,顿了顿脚步,往四周看了又看,俊美如刻的面容透着疑惑:“这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我们这般进去,合适吗?”

前方的矮个男子脚步却一刻未停,也没回头看他,口气甚笃道:“这里又不是后宫,怕什么?大将军尽管跟着我就是。”他声音清朗温和,有点像刚过变声期的少年嗓音。

刘蘅看着前方如走在自家后花园似的男子,微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刘蘅就追上了他,两人并肩走在暮色之中:“我说白术,你这是怎么知道的?”刘蘅狐疑瞥了瞥矮他一个头的男子:“不会又是你宫里不能透露名字的熟人告诉你的吧?”

白术忍俊不禁一笑,道:“瞧你说的,好像骗你能拿什么好处。”

刘蘅没好气道:“可不是有好处?认识你都两年了,还不知你的德性?”他止住步,拿手点了点他:“你是看中了我猎的那只雄麋鹿,想要那点鹿角吧?”

白术鄙夷地撇了撇脸:“我像是那么势利的人吗?”

刘蘅抱臂睨他:“不然呢?你哪次不是嚷着要我报答你?”

男子看了看他英俊的脸,努努嘴正想说话,肩膀突然被一只大爪一揪,揪着他往后方一片假山缝隙里推,直把他推入了一片黑暗。

“……”他正想说话,刘蘅又眼明手快地罩住了他的嘴。

他们没有察觉到,远处的树梢后面,有人看见了他们快速隐入黑暗的动作。

没一会儿,假山另一边传来了宫女奔跑的嬉闹声。

树梢后面的黑影看到,刘蘅又将里面纤瘦的男子往里挤了挤。

从这边角度看去,这两人已经是面对面紧紧贴在了一起。

树梢后面的人,嘴角冷冷沉了下去,扶在树干上的大手,有青筋若隐若现。

两个提着东西的宫女穿过了小径。

“快点快点,公主已经到送云阁了!”

“等等我!我鞋子都差点掉了。”

很快,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没声了,刘蘅才将手从男子脸上拿开。

刘蘅皱眉扭头,瞪向被他推到了角落里的男子:“你带的什么路,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