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与世无争的男人(1 / 2)

作品:《黑莲花每晚坐等绿茶女配扒马甲

她向那边的男子偏了偏脸,扫向他静默的背影,信心满满地等他回过身来,好一睹他的容貌。

棉棉早就好奇他的长相了。

书里的知棉非常喜欢离焦的皮相,作者也一改之前不在男配容貌多做笔墨的习惯,特别偏爱这位离焦,只要他出场,准要来一段容貌与风姿的详细描写,把他写的非常的仙,还特别写了知棉对他单方面的痴迷。

痴迷到什么程度呢。

这个离焦对知棉分外苛刻,不允许她与他平视,时时刻刻要低眉颔首,毕恭毕敬。知棉也没造次,乖乖顺从了,等到夜里他睡着了,知棉才悄悄来到他床边,就着月光支着脑袋欣赏他的美貌。

能让风流成性的知棉痴迷乖顺成这般,想必不是普通的美男子,棉棉不由隐隐期待,盯着他的背影,就等着他转过身来。

然而,没想到,离焦没有回身,更一句话也没说,抬脚拐了个方向,往斜对面的一片竹丛走去。

那里有三五只探头探脑,想靠近他的灰色小灵鹿。

小灵鹿见他行前,噗噗眨动的鹿眼顿时闪闪发亮,柔软的小耳朵高高竖起,跃跃欲试地迎向他。

待男子向它们伸出了手,抚摸它们的皮毛,它们才放下芥蒂,高高仰着脑袋像索求主人抚摸的小猫咪般,低低鸣叫着挤在男子身前。

男子向它们低低说着什么,距离太远听不清,但可以感受到他的温柔,还像变戏法般,掏出一手的红果子,宠溺地递给它们吃。灵鹿发出了兴奋的鸣叫,争先恐后地探头去够他的手,饿极了般吃得无比欢快。

棉棉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越来越多灵鹿团团包围的男子。

这种灰灵鹿,不是肉食动物吗……

她亲眼看过它们像狼一样围剿咬死一只大黑熊。

原来他刚刚停顿,不是因为听见她的话,而是注意到了那边的小灵鹿。

棉棉闷闷不乐吐了口气。

难道她记错了?

没道理,书里作者虽然没写离焦和朱砂痣之间的故事,但凭着知棉发现离焦一直在寻找《穿越攻略》这一点,足以证明穿越女对他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

《穿越攻略》这本书在棉棉十五岁中学时代非常的火,几乎每一个女孩人手一本,那时影视剧及小说才刚刚出现穿越的题材,所有关于穿越的东西都火地一塌糊涂。

至今,这本书里的某些精彩内容,棉棉还能背出几句呢。

“喂,你刚刚在说什么?”司奂道:“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

他当然听不懂,因为这是棉棉瞎编的,她根本没有找到那本书,她这么说,纯粹为了钓离焦这条鱼,等钓着了,再想办法圆回去。

只可惜没能钓到。

攻略难度真比之前高了。

“司奂,你不是挺喜欢那位仙君吗?”

棉棉用膝盖顶了顶小猫咪的屁股,直把它顶得往前趔趄一扑:“快去把他请回来,说你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请他到我们屋里吃饭。”

小猫咪僵住这狼狈的姿势变回人形,缓缓起身,握拳转向棉棉。

虽然没有头看不到表情,但棉棉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司……司奂?”棉棉绽出友善的笑容。

司奂冷笑一声,怪不得方才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来是做给离焦看的。

想染指他最完美时期的主人?做梦吧!他的主人只能独美!

这时,上空飞来一道红色的光,落地变成了一英姿飒爽的女子。

是紫微宫的真德将军。

“我就知道她会来。”司奂环臂冷哼。

司奂和真德闹掰了。

他发现真德藏了私心,不肯向他透露离焦复活的真相,还不准许他接近离焦,含糊其辞说是女帝陛下的意思。甚至逼他离开蓬莱岛,说他在这里会坏事。

司奂虽然看起来是个孩子,实际岁数比真德要年长,在北帝身边亦比她久,论起来,真德得喊他一声前辈,岂容她这般轻视恐吓,火大地和她打了一架。

奈何真德武力太强,被她封了灵力,丢在这里不让他四处乱走。

她越是这么阻止他,他越是要好好把这件事查清楚。

司奂推了推身旁的棉棉:“我们过去和老熟人打个招呼怎么样?”

没想到棉棉扭身就要走:“别惹事。”

司奂瞥到她怔忪发白的脸,忙拉住她:“怎么了?你不是想看看那位仙君吗?”

棉棉垂着视线,嘴唇紧闭,没有说话。

离焦可以从长计议,真德现在是她的死穴。

押解她到这里的正是真德,路上她请求真德带她去看看柳晏的坟墓,真德冷笑说柳晏根本没有坟墓,肉身都化成了尘埃,灵识早已消散,只留下了一颗化成石头的内丹。

她告诉棉棉,为了救柳晏,她上天入地找了无数医圣,无不称回天乏力,说柳晏年纪轻轻内丹强大却留不住灵力的原因,是从出生开始,他就被一灵物攀附吸食着他的灵力,也就是她知棉。

就算后面化作人形两人并不常在一起,知棉的灵识仍旧能吸食他的灵力。

当知棉听到这里,她才明白,为何他们能自由进出彼此的灵识空间。

医圣还推测,柳晏从化作人形开始,就在想方设法增强灵力,以此维持生命。

松元当时点头道,的确如此,柳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一趟万镜台,依靠玄冰灵兽聚灵。这件事无人知晓,他一直隐瞒的很好,当他在袖口山大伤之后,身体突然恶化,松元感觉蹊跷,逼问柳晏,柳晏才说出口。

那时万镜台玄冰灵兽已无法帮到他,他请求松元帮他用危险的养灵术维持生命。可见他有多想活着。

棉棉从来不知,柳晏身体是这么差。

怪不得他如此熟悉玄冰窟,怪不得旁人想都不敢想的玄冰花他说去摘就能摘到。

怪不得他总求她陪陪他,回去看看他,埋怨她不知道回家。

棉棉请求她把柳晏内丹给她做个念想,真德答应了,条件是要在蓬莱岛呆到刑满释放,并在这期间乖乖听从她的吩咐,她就把柳晏内丹给她。

——柳晏的内丹虽然化作了石头,但最近它又似乎恢复了一点灵力,我已将它放到妥善的地方养着。

——知棉,你若真对柳晏还留有一点良心,就做给我看。

——你做不到也没关系,但是,将来有一天,你若看到我和他双宿双飞,你可别来打扰我们的幸福!

“离焦。”

真德一脸紧张地走向被小灵鹿包围的男子:“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这儿?”一边说眼睛一边警惕地往不远处的房舍瞥:“随我回去吧。”

突然一只离她最近的小灵鹿炸起毛,冲她呲出锋利的獠牙,就是真德也不免瘆地一僵。

一只白嫩如削葱的长手,伸着食指往灵鹿脑门上轻点了点,一道琅琅动听的迷人男声,徐徐缓缓地落了下来。

“嗯?不乖了……”

温柔的好似在哄自家的两岁小娃。

满脸戾色的灵鹿顿时似一个小姑娘般羞涩地合上了嘴,摇着尾巴伸舌去舔那只温柔的手,温顺可爱地让人以为方才那一幕是错觉。

这对真德来说,倒不是新鲜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离焦的能力。

她没有再靠近,站在原地往房舍前那些衣衫破旧,形容粗鄙的罪奴身上扫,一眼就看到了转身欲走,又被司奂拉住的棉棉。

她穿着和所有罪奴一样破旧的衣衫,打扮毫无出彩,可她的姿容天生含媚,就是这么背身站着,那柔软流畅的腰臀线条,两臂垂放身侧的平常动作,也能叫人品出一丝妖娆娇媚,很难不叫人多看两眼。

真德神色沉了下来,张嘴道。

“该走了,龚老在找你,你的天雷伤刚好一点,不该四处乱走。”说到后面那句,已带着几分责备的意思。

男子心情并未受她影响,说话轻徐缓慢,淡泊中带着一丝桀骜随性:“一会儿,就好。”

司奂不是傻子,发现棉棉低落的神情,又瞥见真德在用看恶妇的眼神瞪着棉棉,司奂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心里一阵不爽。

司奂已经知道了棉棉坐牢的真实原因,甚至知道的东西比棉棉本人还要多。

但或许是日夜相处的原因,他内心深处已把知棉当成了朋友。

朋友做了坏事,是要受罚,但还是会忍不住偏袒她,不乐意别人糟践她。

“喂,你不是要带我洗澡吗?”司奂冲只高她半个头的棉棉道:“现在就带我去吧。”

说着就抓起她的手,往他手臂上用力一撸下去。

棉棉被那黏滑恶心的触感吓地惊叫,引得大家都齐目看过去。

棉棉举起自己拉丝的手气得要跳脚:“恶心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谁让你刚才不救我。”司奂发出得逞的笑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往外走,道:“我可不管啊,是你说要带我洗澡的,赶紧的给我兑现承诺!”

棉棉没辙,司奂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和他杠就是自找苦吃。可看他带自己去的方向,蓦地有点懵:“司奂,走反了。”

他在拉着她往真德离焦那边走。

“没呀。”司奂道:“直接就着井水给我洗吧。”

棉棉明白了,他要去竹丛后边的那口井。

看着前方那男子越来越近的背影,棉棉默默收回了嘴边拒绝的话。

发觉他们在往这边来,真德脸上闪现意外,整个人微微紧绷起来,目光下意识扫了扫一旁和小灵鹿玩耍的离焦。

未有任何异常。

“司奂,你的手太黏了。”棉棉抗拒地挣了挣手,低软的声音含着点怨气,听起来格外的娇气:“我自己走。”

此时他们已来到了真德五尺之外。

“那不成,”司奂发出孩子气的坏笑:“我怕你反悔溜走了……哇!”

他忽然一副受到惊吓地顿住脚,朝像鹰枭一样紧紧盯着他们的真德指了指,道:“那边有一群会吃人的野兽!知棉姐,跟紧我,我护你过去!”

棉棉差点没憋住笑了出来,配合他道:“好,我跟着。”

两人挨着慢慢绕开了那群小灵鹿。

绕过去的时候,棉棉眼睛一直在瞥着那位如入无人之境的男子,抱着碰运气的心理,期待能和他对视一眼。

可别说对视,连脸棉棉都没能看到,都被真德阴魂不散的身影严严挡住了。

只瞥到他线条瘦削的下巴,以及含笑微弯的唇角。

温柔恬淡,与世无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