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白鹧树(1 / 2)

作品:《黑莲花每晚坐等绿茶女配扒马甲

安童先行从里爬出,再回身去扶棉棉的一只胳膊,棉棉弯头出来的时候,他把手护在了她的头顶。

尽管并没有任何出格的动作,也没有暧昧的话语眼神,但不管是谁,都看得出,安童对这位重刑犯有其他心思。

而他自己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表现他的体贴呵护,随便大家围观注目。

这份坦荡,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

而被他照顾的女子显然对此很受用,尽管头矜持地垂着,身体也与他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嘴角上的笑意却是含着勾人的羞怯。

站在人环中将他们两人看着的离焦,原本寡淡无波的脸上,慢慢流露出漫不经心的温吞笑意。

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不甚在意地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

这时,他瞥见棉棉衣服有异。

他顿了顿,抬目扫了过去。

只见她背部衣裙沾满了泥尘,前身却是一尘不染,干净整洁,看起来就像被人狠狠摁在地上摩擦过一般……

脑海顿时闪现他紧紧抱着她在地上翻滚的画面,以及她怯怯扭脸,在他身下颤声哭泣的模样。

棉棉被安童扶起身走过来的时候,眼睛往离焦这边不动声色地移了移。

忽然,她身子一僵,大眼惊怯地在他整洁的衣袍上一扫。

离焦几乎能看出她暗暗抽了口气,修长的脖子紧了紧,两只细瘦的肩膀抖颤着微微缩紧。

但有一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她没有顺势抬眼看他,反而是像做贼一般,将眼睛往安童那边扭了过去,两只手紧张地揪住了他的衣袖,低声说她口渴,能否带她去喝水。

这时,临空飞来了一只绣鞋:“知棉,是你的吧?”是弥途在一侧草丛中捡到。

“是我的。”棉棉连忙要去接,被一只长手利落接住。

是安童。

他一点也不嫌脏,弯身给她放到脚边。

“方才上面太乱了,没来得及下来帮忙。”

弥途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出棉棉衣服脏的奇怪,扫过明显受到过庞大兽类摧残的洞口,最后停留在离焦一尘不染的衣袍上。

“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弥途脑海出现离焦追着知棉跳出悬崖时的那一幕。

他清楚记得,当时离焦一侧衣裾上被划破了一道,并有血迹渗出。并不严重,只是因为衣服天青色,一点点血迹也很明显。

而现在,那破损和血迹都没了。

弥途皱眉,若有所思地往离焦脸上瞥,不想对上了一双介于倨傲与温吞之间的眼眸,在淡淡地将他看着,仿佛已经在那等他发觉等了很久了。

“没有,只是当时情况有些紧急。”棉棉扶着安童的手臂低头穿鞋,嘴里淡淡解释:“离焦仙君让我躲洞里,他在外面拦着灵鹫。我害怕地起不来,蹭着滚进洞里的,所以衣服就蹭成这样了。”

弥途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

忽然又把眉头一皱:“我没问你衣服的事啊。”

棉棉低头穿鞋的动作微滞了滞。

弥途看似是在和棉棉说话,眼睛却是一直看着离焦,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些破绽。

离焦不闪不避,唇角上扬,清冷的神姿顿时变得温润谦和,声音清朗徐徐,格外动听。

“弥途上仙,最近采药都不太顺利啊,照上仙这样没有规划的进入读兰谷,西王母这一百根君子笑……”微扬的唇角微微透露出一丝锋利:“只怕要去西荒采摘了……”

西荒可是比蓬莱岛更加野蛮的地方,弥途上次没能完成西王母的任务,便被派去了西荒采药,可把他折磨的叫苦不迭。

弥途当即明白他这是在提点自己,连忙上前:“仙君有何好办法?这灵鹫真的太多太难对付了!”

看着那边走到一边谈话的弥途和离焦,棉棉垂了垂眼帘,眼底闪过疑惑和丧气。

这离焦城府太深,心思太晦涩难懂了,不管用什么方式,都无法试探到他的心思。

试探不了他的心思,她就找不到他的软肋,无法靠近他了。

“走得动吗?”安童的声音落来。

棉棉抬起眼帘,对他弯眼一笑:“我好多了,谢谢安大夫。”

还是先好好了解离焦这个人吧,就从他那颗朱砂痣开始。

而安童就是那个知道很多当年事情的人。

“安大夫,哪儿有山泉水?”棉棉眨着漂亮的眼睛,殷切道:“我想洗把脸,你能带我去找找吗。”

“好。”说着,安童就想带棉棉飞走,弥途蓦然喊住了他们。

“谁也不能走!要干活了!我们要去找灵鹫的天敌:屠尸蜂!”

一行人很快来到屠尸蜂老巢。

“听着!”弥途在入口处止步道:“方才受了伤的伙伴留下来,屠尸蜂最喜欢腐腥,进去会被蛰成筛子。”

很快,包括棉棉在内留下来了四个人。

安童称要留下来照顾伤者,被弥途毫不客气地揪走了:“有离焦在,你不用操心。”说着,朝身后瞪了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快出来。”

棉棉吃惊,离焦什么时候受伤了?

果然,离焦一脸无奈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别落单。”安童走前,还不忘嘱咐两句:“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

棉棉看了看留下来的四人,除了离焦,其余都不熟悉。

他们像迷弟似的围在离焦身边,根本没有她一个弱女子立足的份,棉棉放弃地走到一边。

忽然,她在茂密的树丛中看到一片粉白的花树。

走过去一看,居然是樱花树。

这棵樱树没有琼星台那棵一半大,但也是繁花似锦,串串累累地挂满了枝头,花瓣如雨般飘洒,美极了。

“诶?”那三个围着离焦聊天的人,发现棉棉不见了,迅速四处张望:“那个重刑犯哪儿去了?该不会被异兽叼走了吧?”

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要出事了,麻烦的还不是他们。

离焦头都没有抬,不甚在意的样子,道:“方才见她似往白鹧树那边去了。”

马上有人往生长着白色花树的丛林里跑去。

实际上棉棉有留意外面的动静,听见有人跑过来,当即转身出来。

“你怎么搞的!”那人凶巴巴道:“怎么一声不吭就来了里面?”

棉棉也知自己不对,抱歉道:“让你担心了对不起,这樱树太漂亮了,一下子给看呆了。”

那人听了眉头一皱:“什么樱树?”

棉棉往头上的花树指了指:“就这个啊。”

那人嗤地一笑:“这哪叫樱树,这是白鹧树!”

棉棉惊了:“不叫樱树吗?”

跟着那人出来后,棉棉还是没凑到他们那边,一个人找了块石头坐下发呆。

“笑死我了!”那人回来后,便忍不住把刚才所见所闻说了出来:“我就说嘛,这个重刑犯脑子有问题的,居然白鹧树都不认得。”

离焦眼帘缓抬,道:“她说了什么。”

“她说那叫樱树,在她家乡里是这么叫的。”

离焦身蓦然一滞。

不仅身体,连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凝滞住了,整个人如同被时间定格,只余一双吸住了水份的星眸,在怔怔半睁的眼眶中扑扑簌簌。

这双眼缓缓抬了起来,看向了一丈外,坐在石头上歪歪撑腮打盹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