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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金鸿以为这次非死不可,垂直摔下陡崖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漫天春风花叶。

陡崖下都是锋利的石头，方豁然使出全部力量治愈生机，还是摔了个惨。他躺在刀山一样的石滩上治疗自己,知道自己估计摔得稀烂了，干脆也不看,闭着眼。剧痛碾压他，他吞咽一下。

战金鸿最好摔在他的技能范围之内，不然摔死了就比较麻烦了,他还想给龙渊留着复活技能。

一边茫茫白雾之中海浪冲刷着粗粝礁石,另一边温柔的春风卷起花叶,无私且坚定地抵御着骄狂的海风。

方豁然迅速恢复，抬起胳膊,腿，检查全身。不远处摔了一堆黑色骨头渣,没看到战金鸿。方豁然踉踉跄跄地四处观察，仰头往上看,看不到上面。方豁然唤出袖刀，一身褴褛地在石滩上走，稀里糊涂走到了海里。方豁然被绊了一跤，摔进水中，却趴在一个很柔软的类似水袋的东西上。他在水中一睁眼，立刻全身毛发直竖：卧——槽！！！

水底横七竖八倒着水袋子一样的东西，袋子里有液体,液体里泡着残缺的像个大字型的人体骨架，骨架上生满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黑色卵，挤在方豁然眼前。

方豁然瞬间抄起袖刀化出火焰十字就往这些恶心得头皮发麻的东西上砍，刚刚要看下去，他听到一个声音。

非常柔软，非常轻微，非常……渴望活下去的声音。

婴儿的呢喃声。

方豁然转脸去看，横七竖八一堆“皮袋子”深处一副骨架上硕大的“卵”已经接近发育成熟，褪掉黑色，柔软的羊膜裹着一团更加柔软的……胎儿。看样子将要出生，小小的手，小小的脚，时不时翻动一下。

它想出生。

它想活下来。

方豁然霎时想起那古怪的幻象——

成鱼死去，一地尸体。鱼卵发育，生长，离开，长成，归来。

一个循环。

方豁然握着十字剑发抖，终于再也忍不住，往水面一窜，趴在礁石上，咬着手全身发抖。

“你可以砍下去的。”

方豁然怒气攻心，拎起剑回身一砍，君羲躲过。

“为什么不砍？”

方豁然咆哮：“这些变态玩意儿，是不是你弄得幻象，是不是！”

君羲一摊手：“我没那么大本事。你心里清楚，那不是幻象。此地，生命诞生消亡。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砍？不是很恶心？你一剑就把这里‘打扫’干净了。”

看到那个胎儿之前，方豁然是可以的。

海浪冲刷，海面下恶形恶状横七竖八的枯骨。

枯骨之上，生命在发芽。

方豁然一抹脸上的水，声音发抖：“你把人都带哪儿去了！哦对了，你的技能是语言暗示，你想暗示我什么？我提前告诉你，想暗示我去坑龙渊，没门！”

君羲轻轻一叹：“不管你信不信，我从一开始，到现在，跟你说的每一句话，从未使用过技能。”

方豁然睁大眼睛，君羲微微苦笑：“语言暗示技能不等于说谎。我不说谎。”

方豁然站起就走，离开水面发现自己双腿上缠着海草。君羲也不是站在水面上，他是站在海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