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豁然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他祈祷龙渊在远处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再坚持四分钟，龙渊，你要离开这里。

渔神张开巨嘴长长吟啸，浅海处漂浮的荧荧白色莲花开始缓缓盛放，隐隐看到小小的手脚。庆祝新生的歌声踩着鼓声在夜空下悠扬盘旋。渔神举起方豁然，伸出舌头接那美味的甘霖。热的血，在坠落的半空中化为纯洁白的光。

方豁然无力挣扎，渔神正要把方豁然放进口中，远处海蚀柱上的金芒拖着锋利的残影刹那间划破黑夜。

君羲一愣，海蚀柱下方八个金点几乎同时挣脱水面，破风怒啸。金色焰光的赫赫辉煌喝退夜空，一瞬间唤醒白昼。须臾之间九枝箭射穿渔神巨大的身躯，渔神惨叫不绝，生死羽箭的金光在渔神身体里破魔除邪，腐蚀得咯吱作响，躯体四分五裂，生死羽箭炸碎成漫天金雪，飘飘洒洒。风中赞颂的吟唱完全停止，浅海处未及盛开的莲花一朵接一朵暗淡。白光渐渐消失，渔神的哀嚎一停，四下归于沉寂。

庆典未完成。

参加庆典任务，失败。

渔神崩碎，方豁然摔进海中。海草生长蔓延，吊起他，面无血色，毫无生机。

君羲仰脸看他，笑了：“你的眼睛，红了。生气还是悲伤？”

镇中心的大钟分针咔嚓一砍。

君羲站在海面，仰头看方豁然。他慢条斯理扶一扶眼镜：“我的任务完成了。”他转头看远处的海蚀柱，金芒消失——龙渊没有声息。君羲伸出手指一接空中飘散的金雪，方豁然抬头看他。

君羲正在奇怪怎么还没有跳出完成任务传送的字样。他翻开控制面板，漫不经心：“你和龙渊，真有意思。我们也许能成为朋友。你，龙渊，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