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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2 / 2)

作品:《太子为何如此卑微

敖岚凝眉道:“你去叫侍郎夫人。”

冯玉嬬很快便来了,小喘着问:“娘娘有何吩咐?”

语气有些惴惴的。

敖岚将纸条递给她,她浏览完,震惊道:“原来童丽竟是泰州李家之女。”

“到底是怎么回事?”敖岚凝眸看向她。

“御史大夫蒋斯仁之妻李采灵杀妾,被投入狱,定了杀人罪秋后问斩。”

冯玉嬬确定的也只有这么多,虽然最近京中围绕此时议论纷纷,可大都是没有证据的以讹传讹,她自然不敢将这些模棱两可的消息说给敖岚听。

敖岚的长睫微凝,沉默了片刻。

她被童丽对亲姐姐的一片真心感动,一个半大的孩子入京蛰伏在此,等候良机,为姐姐伸冤。

知她爱书画,便先以竹明志通心,再申诉。

敖岚已基本确定,事情便是如童丽所言了。

将童丽叫过来,童丽再次见到敖岚,便知太子妃已读懂了她所有的情绪,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朝敖岚磕头,“求娘娘为姐姐伸冤,姐姐真的是被逼无奈。”

敖岚水润的黑眸中一片蔼色,温和道:“你详细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童丽抹了一把泪,将憋闷在心中一月之久的冤屈倾泻而出。

敖岚静默片刻,肃容道:“此事我会与太子说,令人再查。这期间你就待在侍郎府不要外出,否则我担心有人会对你不利。”

童丽十分懂事,满是感激之色,重重磕头,“民女知道,谢太子妃!”

敖岚早早离开赏花宴,去了太子府。

她制止了门官,“不必通报。太子在见谁?”

“禀娘娘,丞相和几位尚书大人在增辉堂议事。”

敖岚颔首,径直进去,在增辉堂旁的回廊中坐下等着。

等到日头正当空之时,终于听见话语声传来,只见丞相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几个同僚。

待他们走远了,敖岚起身正要进去,听见几声低沉的说笑,其中一人是呼雅泽,另一人似乎也是名年轻男子。

既有外人,敖岚便收回了脚步,重新隐入绿荫下曲折的小径中。

随着脚步声,那两人的声音也愈来愈清晰,只听得太子冷漠的声调传来,“这悍妇不能替男人开枝散叶,还杀妾逼夫,证据确凿,有何可查?”

“属下也是这样想,只是,京中那几个女夫子总散播些不守妇道的言论,弄得些后宅妇人天天议论此事,快要掀翻天了。为此事内子与属下还起了好几次争执,真让她烦死了。”

听到后面一句,太子淡漠的凤眸注视过来,颇感兴趣,“争执什么?”

海麦炟环顾四周,见没有侍从,便低声道:“我只要说错不在蒋斯仁,她问我将来是否会像蒋斯仁那般,纳妾冷淡她和孩子,还越说越激动,最后又哭又闹……唉!头疼。”

海麦炟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满脸愁容。

呼雅泽冷笑,眉宇间尽是不屑,“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你怎可纵容妇人为此撒泼吃醋?”

海麦炟脸羞窘得通红。

想想年少之时,他也是风流不羁的浪荡子,如今却被冯玉嬬缠得一个头两个大。

的确,他想要纳妾冯玉嬬并不能阻止,但从他起意的那一刻起,她一定会无休止的闹。

他们夫妻两个同吃同睡,对对方情绪了若指掌,想要偷偷的藏个人,更比登天还难。

“殿下可否赐教属下,如何在内宅让妇人言听计从?”海麦炟虚心请教。

呼雅泽神色略古怪,顿了顿还未想好该怎样回答才有气势,见海麦炟含着艳羡的眼神巴巴望着他,“要不让太子妃给这些妇人开个学堂,讲讲为妻之道也好。我看太子妃从不干涉殿下的自由,我们出来喝酒相聚,不管多长时间多晚,太子妃都不会派人来催,也不闹……”

说着说着却见太子的神色渐渐冷却下来,由明亮的骄矜之色变为了清冷的颓色。

海麦炟陡然停住了,将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比如说:太子妃不能做女人,眼见着太子有其他女人,却仍胸怀宽广,稳坐太子妃之座。这份气度,不是普通人能有。

见太子情绪陡变,海麦炟心知说错了话,便连忙告退。

敖岚在树丛中,听见海麦炟告辞的声音,脚步声远去,呼雅泽却再也没了声响。

她透过枝叶望过去,呼雅泽已没了身影。

向前走几步再看,庭院内悄无一人。

敖岚纳闷的转身,却不期然撞进坚实的怀抱中。

呼雅泽钳住她的腰,声音分辨不出喜怒,“想我了?”

敖岚抬首望他,见他薄唇抿紧,眸底暗沉沉的。

她自然知道他情绪不佳。

“本就说好中午之前回来的。你不欢迎,我走了。”

她转身欲走,腰间有力的大手将她捞回来,孤傲如他,却似是叹了口气,湿热的气息喷在她耳侧,“时间还早,我陪你出去走走。”

两人在闹市中走走逛逛,呼雅泽始终揽着她的肩膀,将她牢牢护在怀中,不让旁人沾染她分毫。

少年之时,她总是无比期待单独跟他出来玩的机会。

仅有的几次,她都欢呼雀跃,一路上叽叽喳喳,扯着他的袖子说个不停。

他不让她靠近,朝她冷脸警告,她老实一会,立刻又缠上来,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经常让他烦躁异常。

而此刻,他怀中的人儿只是顺从的被他揽着,却不会抬头看他一眼,更不会跟他说些闲话。

说两人亲密,的确亲密,这熙攘的大街上,没有人像他们一样不顾众人眼光搂在一起,如同连体婴儿。

可他们沉默着,没有交流。只是一起往前走着。又疏远得好似陌生人。

呼雅泽深吸口气,问:“吃野枣糕么?”

敖岚轻声说:“我不饿。”

呼雅泽注视着怀中的女人,“你饭量怎越变越小。”

十五岁的敖岚,除了正餐,最爱吃酸甜之物,爱吃爱玩,活力四射。

敖岚没说话。

两人重归沉默。

敖岚感觉身后男人的肌肉僵硬的似一堵石墙。

她想了想,还有事求于他,不能这样让他失控下去,最终受罪的都是她。

她停住脚步,扯了扯他衣角,仰首望他,“你怎的不高兴?”

她肯主动关心他,他的戾气已消散大半,嘴上却赌着气,“我高不高兴你从不在意,说了有何用。”

敖岚愣了一下,想不到呼雅泽能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来,“每次我还没问出你到底为何生气,你就已经发狂了,怪我吗?”

确实有几分道理。

区区两句话就已经把呼雅泽哄得全身舒泰,他凑近敖岚的耳边,“是我的错,我们以后需多说话才是。”

看了看日头,敖岚提议,“我们去吃鱼丸?”

呼雅泽自然是听她的,揽着她进去。

二人坐在露天的桌子上,呼雅泽不想对坐,敖岚只得坐在他旁边,他蹙眉,“坐那么远干什么?”

敖岚朝他挪了挪,他还是蹙着眉,敖岚说:“挨太近不好。”

“我们是夫妻,离那么远干什么。”

呼雅泽将连人带椅子端到自己身旁,两人椅子紧挨着,身子也挤在一起,他才满意。

四周有人看过来,他不以为意,神色愉悦的给敖岚喂了一个鱼丸。

敖岚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这是在外面,我自己吃就可以了。”

呼雅泽闻所未闻一般,命令道:“张嘴。”

敖岚只得樱唇微张,将鱼丸咬了进去。

呼雅泽满足的笑,将勺子给她,“该你喂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