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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勇者(2 / 2)

作品:《飞升到了魔法界

黄默音低垂着眸子,奏的是一曲喜乐,面色却肃冷如冰。

她的灵力隐藏在每一次声波震动之时,扩散到前方的所有的魔兽头顶,那些扑咬过来的魔兽往往只是一个照面,便被震碎肺腑,口鼻淌血地抽搐倒地!

乐声越来......

孤勇者

越急促,也越来越尖利。

魔兽如浪潮,乐声亦似生生不息的浪潮,两相对峙,一时间竟暂分不出高下。

“他们是谁?”

红衣主教错愕地看着这一群黑发黑眼的年轻人,一开始他以为这些人全部都是亡灵法师的援军,但是看起来似乎和自己的猜想刚好相反?

“他们是天剑宗的老师,是来支援我们的!”赛尔目光灼灼,心中狂喜。

虽然没见过这些人,但是他认出了天剑宗标志性的简洁白衫,以及那些形制新奇的长剑。

“支援我们的?”费鲁曼绝望的脸上又浮出些许光芒。

远处,本该逃走的年轻精灵们非但没有离开,反而都朝着城墙这边奔来,不算强大的魔力越聚越强。

报讯的光明骑士也跟着返回了,一脸复杂:“我明明让他们走的……”

费鲁曼叹息了一声,手持魔杖往前一步,苍老的声音带着一往无前的赴死决心。

“孩子们,反攻!”

“让他们知道精灵的力量!”

精灵长老大喘着气,用力拿魔杖敲死了又一只想要扑上来的魔兽。

反攻战,彻底打响。

黄默音的嘴角溢出一口鲜血,蜿蜒地顺着唢呐往下淌,而她却未后退半步。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光芒落到了她身上。

红衣主教丢了个高级治疗术在黄默音身上,而后有点不自在地移开盯着她头发和眼睛的视线,转过头继续吟唱群体治疗术。

天剑宗这群剑修的加入,似乎......

孤勇者

为快要被绝望淹没的南塔城众人丢下了一根浮木。

虽然这根浮木并不算太强,虽然最后的结局很可能还是要沉入海底,可即便如此,奄奄一息的他们还是奋不顾身地抓住了浮木,并且用最后的力气挣扎起来。

万一呢?

万一真的守住了呢?

……

原本想留下欣赏四只圣阶魔兽破城的二号脸色骤然大变。

气势可怕的一剑……

刺耳的音波攻击……

看到那边使着从未见过手段的援军,以及仿若不要命般反攻向魔兽大军的南塔城队伍,二号果断选择后撤。

轰——!

阴冷的魔法元素如炮弹般轰向苦苦纠缠的汉克斯等人,本就强撑着的他们又一次被打飞,这一次,却再也没能爬起来了。

下一刻,密集的魔兽大军便在二号的指挥下扑咬过去,将他们的身影彻底淹没,几乎是瞬间,那些深色的血迹便被雨水冲刷着流到了这边。

费克尔顿的脸上早已没有任何表情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

远处的火光烧得越来越旺盛,在西普那凶悍的进攻下,魔兽的进攻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无数精灵正顺着那道口子朝这边涌来。

为首的西普那挥动着长刀,冲杀在最前方,隐约间,那道冲天的火光似乎快要灼烧到这边了。

费克尔度黯淡许久的双眼,终于又燃起了久违的光亮。

他也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在二号往后暴退之时,费克尔顿......

孤勇者

猛地往前一扑,左手死死地抱住了后者的腿,五指逐渐用力,竟生生地抠进了亡灵法师的腿肉

中。

与此同时,他持刀的右手用力往下一扎。

土系魔法元素骤然爆发!

超高阶魔法——【石化铠甲】

激荡的土系魔法元素自湿漉漉的土壤开始向外蔓延,原本松软的泥土逐渐变得坚硬,混着队友血液的烂泥变成了坚不可摧的硬石,且一点一点地延伸到费克尔顿的剑上,手上,肩膀上……

凡是石化的部位,似乎都成了大地的一部分,再也无法移动。拽住亡灵魔法师身体的那只手,也变成了牢不可破的枷锁。

本该是土系魔法战士用来救命的最强防御魔法,却在此刻变成了他赴死的一招。

“疯子!”

二号被腿上传来的强大压力弄得怒不可遏,他一边试图往后退,一边朝着费克尔顿的左手轰出一道接一道的粉碎咒语。

咔——!

嚓——!

骨骼的碎裂声不断响起,费克尔顿手上那层石化铠甲上不断出现蛛网般的裂痕,且迅速变大。

碎石哗啦哗啦地往下掉落,剥落露出手臂的原貌,却早已是一大片模糊的碎骨烂肉,此刻像是一条被剥去骨头的死蛇一般,以扭曲的姿势软趴趴地束缚着亡灵法师。

察觉到费克尔顿的手已经被彻底击碎,亡灵法师准备将腿抽出来。

然而下一刻,费克尔顿倾尽全力往前一扑。

他张大了嘴,死死地咬住了对方的腿。

......

孤勇者

“疯子!”亡灵法师原本淡然且运筹帷幄的模样终于破碎。

他咬牙切齿地轰击出一道道粉碎咒,腿部的剧痛和束缚感却越来越沉重。

“费克尔顿!你难道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意成为真正的强者,去拯救那些被抛弃的游民吗!”

“你难道就只想当西普那的走狗吗!”

“你是游民中少有的勇士!你难道看不出来塔城已经抛弃他们了吗!”

“你难道不想实现游民的梦想,将那些看不起你们的塔民和教会踩在脚下?!”

费克尔顿的视线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雨水砸在他的脸上,分明该是冰冷的,可是恍惚间,又好像变得炽热了。

像是眼泪。

眼泪……

费克尔顿还记得那些眼泪的温度。

那只魔兽袭击村子的时候,他好像才五岁,连刀都握不稳的年纪。

那时候,母亲抱着小小的他躲在村子的仓库中,破烂的屋顶不断漏下雨水,和母亲的眼泪一起落到他的脸上。

在魔兽的咆哮声越来越近的时候,母亲松开了他,艰难地用储存水的瓦缸将他藏起来。

她流着泪趴在缝隙边,一遍遍地叮嘱。

“要活下去,费克尔顿。”

“你等着……会有人来救你的。”

“一定要等着!”

然后,年幼的他趴在地上,借着那一丝缝隙看着母亲引着那只魔兽,在暴雨中朝另一边跑去。

而他拼命想要从......

孤勇者

缸中出去,推着它,用拳头用力砸着它,却发现弱小的自己根本打破不了这片束缚。

雨真大啊。

他躲在缸底,看着雨幕淹没整个村子,也听着魔兽的咆哮,还有村中屋舍不断崩塌破碎的声音。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雨都快停了,一切终于结束。

有个人在怒吼着让人翻废墟。

“找!给我找!”

“万一有人活下来了呢!万一呢?!”

下一刻,那口大瓦缸

被人打破,小小的他被一个满身是血的战士抱了起来。

正如母亲所说,小费克尔顿等来人救他了。

费克尔顿的脑子已经变得无比混沌了。

模糊的视野中,他好像又回到了年幼时光,那时候还没有魔兽肆虐,也没有这么冷的夜雨,有的只是和煦的阳光,乱跑的咕咕鸡,青草的芬芳,还有不算富饶,却安宁又热闹的村子。

游民们所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身为游民的他,或许是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吧?

“想要雨水充沛些,让今年种下粮食能够丰收。”

“想要咕咕鸡能多下两个蛋,猪猡兽能够再多生几窝小崽子。”

“想要今年冬天不要这么冷,让老人能够安然度过这个凛冬。”

“想要孩子们能够安安稳稳长大……”

游民从生到死所见的,是最清朗的天,是最沉重的大地,是连绵不断的大山,是茂密苍翠的草地。

游民的世界......

孤勇者

,是最简单也是最纯粹的世界。

他们从未想过获取多大的力量,从未想过要颠覆这个世界,他们也没有将塔城踩在脚下的野心,只是想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样安稳的生活。

或许有人嘲笑他们目光短浅,讽刺他们自甘下贱,可是他们所求,真的仅仅只有这些。

谁知道他们想要活下去的小小愿望,谁又有资格剥夺他们的生命,替他们选择那条血腥的道路呢?

逐渐化作彻底黑暗的视野中,费克尔顿看到那道耀眼的火光似乎已经烧到了他身边。

太好了。

不再年幼的他,又一次等到西普那大人了。

费克尔顿已经僵硬的嘴似乎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

说什么呢?

“西普那老师,我不是叛徒,我依旧是您麾下的塔城勇士……”

“我做到了,守护至死的誓言,我这一次真的做到了……”

“您可以再信我一次吗……”

“我想回家,回家……”

最终,他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又是一个凄冷的雨夜。

那个战士的的身体化作了一尊渗着血的石像,又崩塌成碎屑,和那些曾被兽血弄脏的土壤一起,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