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叶落惊寒 / 章节正文阅读

第321章 融融春晖,脉脉温情,尽在人间三月里(下)(2 / 2)

作品:《叶落惊寒

当姐姐心里没有他时他只奢望在她心里有那么一寸半尺的立锥之地,可当有了后他又奢求起更多的地方,就像没钱的穷人赚到钱后就想赚更多的钱一样,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贪心难抑,永不知餍足。

太过在乎,所以患得患失,心病更重,药石无灵,唯有在云/雨交合时才有所缓解。

因为只有在这时,当完全进入姐姐的身体时,他才会觉得她是完全属于他一个人的,也因为只有在这时,她的眼里才会全是自己的身影,好像她的心满满的装都是他一人。

所以,他什么事都能应了她,只有在□□上他绝不让步!

……

……

……

庭外的新月好似又清亮了几分,连带着幽寐朦胧的玉殿也亮堂了不少,窗扉殿门回格花纹的纹影清晰在地,整齐如一,宛若门扉在地不在墙一般,若不是地上偏西一处不住耸动的交缠人影,说不定还真会让人视觉混乱弄错门窗在何处。

春夜阑,三月寒,剪剪轻风漏声残,烟雨海棠灼灼色,不抵玉殿春情暖。此间重重宫墙内有鸳鸯交颈缠绵,而宫外万家灯火阑珊处,也有夫妻情深温情相伴。

病体沉沉昏梦连连,直至白日入了深夜郑世之才幽幽醒来,睁眼满目质朴无华和着一室昏黄灯光涌来,甚是熟悉,这是他家徒四壁的家,而一旁守在他旁边双眼通红正担心看着他的正是他同甘共苦的发妻。

“茜娘。”郑世之抬起飘虚无力的手拂去妻子脸上的泪珠,勉强笑着让她放心。

见郑世之终于醒了,茜娘喜极而泣,边擦着眼泪边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吓死我了!宫里的公公将你送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

那个字茜娘怎么也说不敢说出来,只要一想到她仍是不可抑制的满心害怕。

“没事,你别担心,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郑世之安抚着妻子,但好似也在安抚着自己一般。

灶上温着白粥,茜娘喂了郑世之两碗,见他精神头好了不少,这才放下心来问着今日之事,“安郎,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不就是去上个早朝吗,怎么会被抬了回来?”

郑世之没有立即回话,他躺在床上细细品味着陛下口谕,然后脑子不停回想着近段时日自己所做的一系列事情,最后的画面停在了今日与皇后娘娘初见的一幕上,于是转头忽问向自己妻子,“茜娘,你觉得,皇后娘娘是怎样一个人?”

茜娘听后觉得有些奇怪,不知自家丈夫怎会忽提起身处后宫的皇后娘娘来,但也不相瞒如实回道:“皇后娘娘是何等尊贵的人,我一介粗妇怎敢评价于她。不过说点夫妻私房话,我虽在今秋菊花宴上只远远见过皇后娘娘一面,但她给我的感觉特别的……舒服,就像还做姑娘时住在隔壁家的邻家大姐姐一样。”

“舒服?”听妻子如此形容一国之母,郑世之感到有些新奇,甚是好奇追问道:“如何说?”

茜娘想想回道:“那日菊花宴上,坐在我不远处的是刚从外地调进京城的太史局丞的夫人,因食蟹脸上会出红疹而一直未曾食蟹,周围的官眷也不知谁知道她这一口食禁忌,纷纷如劝酒般怂恿劝她食蟹。

安郎也知,我岐湖老家也曾有人不能食蟹却因误食而丧命的,我见太史局丞的夫人被如此劝逼着食蟹,虽有心想帮之但还是惧于众眷人势,敢怒不敢言,只能任之作恶。但说也奇怪,一旁的宫女很快便把我这一片席案上的红蟹都扯下去了,转而换成众人都能食之的川贝燕窝,太史局丞的夫人因此也躲了一劫。”

这件事茜娘到今日还心有疑惑,抬头问着自家夫君,“安郎,你说这件事是不是皇后娘娘在暗中替太史局丞夫人解围?若说是,可皇后娘娘的凤位离我们这么远,她怎么看得见;若说不是,这宫女换菜也来得太凑巧了,要知道这些红蟹还刚端上不久,还有不少人都没吃呢?”

太史局丞是从七品官职,虽是京官但无实权,一个刚调进京城的外地官吏的夫人,无权无势,那些个京城贵妇自是会选这个软柿子捏了。

郑世之虽为人呆板认死理了一些,但这些人情世故还是懂的,可对于妻子所说的疑惑却不是很懂,心下有些踟蹰拿不定主意,只叹道:“这事,估计也只有皇后娘娘自己知道了。”

虽然郑世之未能为她一解其惑,但茜娘听后还是诚恳地点了点头,“那日的真相虽说无法查证,但我心里却总有一种感觉是皇后娘娘所为,虽然她当日连我们这边看都没看一眼。”

其实,应该,还是看了一眼吧!

茜娘心下不是很确定,她记得当日宫女扯下红蟹换上燕窝盅后,她当时心下隐约好奇此事太过巧合曾抬头大胆望了一眼居坐在凤位上的华服女子。

不知是真的还是她生了臆想,她好似看见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也正向她们这边看了一眼,但很短,就像是无心随意扫视一遍偶然经过一样,可她心里就是觉得皇后娘娘是在看她们,她是一直知晓此事的,所以宫女换菜才会这么及时。

“你很喜欢皇后娘娘。”

夫妻多年早心意相通,郑世之怎会听不出妻子是喜欢当今这位皇后娘娘的,不是臣对君的喜欢,也不是因权势而生的喜欢,而是一种发自内心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喜欢,就像是对家中姐妹一样。

茜娘笑着点了点头承认,“许是同皇后娘娘一样都幼年失怙,只能无依无靠活在这世上,颠沛流离受尽坎坷,然后尝尽人世冷暖,更能深切体会到在这世上作女人的不易,所以当时皇后娘娘才会暗中帮太史局丞夫人解围吧!”

听后,郑世之沉默了稍许,这才开口说道:“茜娘,我想我可能做错了一件事。“

“你做错了什么事,严重吗?”茜娘不禁好奇问道,但见丈夫欲言又止,然后又联想到今日他满身湿漉被宫里的人抬回来的苍白模样,心下好似明白了什么,于是强颜安慰道: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就算上了断头台我给你收尸就是。你放心,我会将孩子们拉扯大的,我会看着他们娶妻生子嫁人为妇,然后子孙满堂让我含饴弄孙,等我哪天老得不行不想活了,我再下来找你。”

茜娘善解人意,郑世之怎会不知她是不想自己为难尴尬才故意这么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郑世之紧紧握着妻子的手,终放下不安释然笑道:

“死倒不至于,就是……可能我们一家人得离开京城,又要到其它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上任去了。本来这次回京城还想让你和孩子们好好享下福,没想到这么快又要让你们过到处搬家的日子里,是我这个当丈夫和父亲的没用。”

听后,原本担心得不行的茜娘忽然就笑出声来,对郑世之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被贬谪去外地,你以前又不是没被贬过。你也不必自责,其实说心里话,安郎,我一点也不喜欢这座京城。

在这里房子是很大很牢固,你的俸禄也多了很多,孩子们每日都有肉吃,但我这心里却从未安生过,每次你去上朝我都担心得不行,生怕你会出什么事就像今日这般,还不如以前在外地过得踏实自在。”

这座城池里的水太脏太深,不是他这种在浅水清溪里的小鱼小虾能摸得清适应得了的,再加上妻子方才一言,郑世之心下立即下定主意,与坐在身旁的妻子说道:“茜娘,拿纸笔给我,我现在就写自贬出京的奏折。”

“现在?这么晚了,明日再写吧,要急也不急在这一刻。”茜娘看着丈夫还十分虚弱的身体,有些担心他,但郑世之却已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催促着她赶紧拿纸笔过来。

茜娘扭不过自家丈夫,连忙跑去一旁的书案上拿他需要的纸笔,但还未走近书案便听见丈夫的话从后面飘来,十分郑重,“记着多拿一张纸!”

“写奏折一张不就够了,拿这么多干嘛?”茜娘不解问道。

郑世之双腿盘膝坐在床上,面色苍白虚无,一双眼睛却炯神有力,认真说道:“一张写奏折,另一张,我要写请罪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