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织看清了手表上的时间后，倏地回过神，脑子也清醒了过来。

“我、我睡了这么久啊。”她不可置信，又有些慌张，刚睡醒声音轻软温吞，“对不起，少爷。”

她原本只想眯了一会儿的，一睁眼都到下班时间了。

陆以洛一直看她：“这是第三次，向我道歉。”

姜织眨了眨眼，神色呆滞。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因为这件事而计数。

陆以洛目光移到头顶那盏橘黄色床头灯上，忽然错开话题：“你喜欢光吗？”

光？姜织顺着他的视线，看着灯，半晌，点了点头道：“嗯。”

回想起来，从早上来到这里，房间的灯除了一些小灯，大灯就没打开过。

黑暗会让人滋生恐惧，而光却让人觉得温暖。

陆以洛忽然咳嗽起来，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断断续续的，听得姜织吓了一跳。

她去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轻声道：“少爷，喝点水会好一些。”

太过匆忙，女人顾不上规矩礼仪，一条膝盖搭在床边，微弓的腿紧贴着被子床单，掀起深深褶皱。

陆以洛闻到她身上的气息，喉咙的涩疼缓解了些许般，香味灌入肺部，令他舒服得眯了眯眼。

他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水杯，抿了一口，平日的水也格外甘甜。

看他面色稍稍好了一些，姜织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不对，慌忙从床上下来，理了理褶皱的床单以及被子。

陆以洛缓缓垂眸，气息平稳，“谢谢。”

姜织有些意外，没想过他会向自己道谢。

心里对他也有了一些了解，并不像其他富裕少爷般倨傲轻慢，平易近人，除了孤僻寡言少语以外，他是一个很不错的少年。

“没事。”她翘着唇角笑了笑，笑容冲散了眉眼的艳丽，多了几分娇憨纯澈。

陆以洛深深地盯着她的笑容，心脏短暂地停滞，然后不正常地疯狂跳动起来。

片刻，他抬起手指捂在心口处，低垂额头，略长漆黑碎发搭在眉眼处，遮住了眼底所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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