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面无表情地停下动作，但手里的匕首并未收起。

像是在等待下一次机会。

“小黑，听话！”姜织从他手里拿回那把匕首，说：“这个人你不能杀。”

几缕墨发被风吹起，小黑僵硬地抬起额头，兜帽下的俊美脸庞露了出来，眼尾边缘生出几片墨绿色鳞片，泛起冰冷的质感。

姜织从他脸上却看出了一丝疑问。

她满脸惊喜，凑近着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你想问为什么？”

小黑垂眸，仿佛刚才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顾鹤冷冷地道：“你把他卖给我！我出一万金币！”

姜织闻言一惊：“一万金币？”

当初在地下牢笼买下所有半兽人也只花了两千金币。

她抬起手摆了摆：“算了，我不卖。”

顾鹤以为她嫌少了，接着道：“五万金币！”

姜织还是摇头拒绝。

顾鹤恼羞成怒，“主城明令规定不可买卖半兽人奴隶的，如果被人发现，你连同这只半兽人会受到处刑。

何况只是一只半兽人奴隶，五万金币你能买到更多的顶级奴隶。”

半兽人小黑瘦削的下颌线绷紧，藏在雪白制服下的皮肤鳞片立起，低垂额头，看不出神情。

姜织唇角的笑意悉数褪去，声音平静：“你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丢下去。”

顾鹤嘴角紧抿，沉默了下来。

姜织回头，探进衣袖里握住小黑的手，笑盈盈地道：“我最喜欢小黑啦~不会把你给任何人的。”

小黑沉寂已久的漆眸浮现出一丝光芒。

主人的手心带有温度，不像他冰冷刺骨。

记忆深处。

妖兽化形的父亲与人类母亲两情相悦，成婚后不久，样貌出色的母亲被贵族看上，为了保护母亲的父亲暴露了自己妖兽的身份。

妖兽化形本就是一件极为稀有的事，贵族派去十多个高级使者，抓到他后便燎上了奴隶的印记，被贵族践踏折磨，甚至用他的血液研制能够使妖兽化形的药剂。

父亲死后，在贫民窟里生下他的母亲没多久也去世了。

半兽人有着一半人类的血，一半妖兽的血，在奴隶窟里犹如瘟疫般，所有人避之不及。

怪物两个字，从他刚出生的时候，就烙在他的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