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然站起身来，想要去找那个人，然而那个人却在此时走入了化妆间里。

正是欧阳歌。

“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秦年时知道，欧阳歌与江山色之间，需要把话说清楚。

秦年时走出了化妆间，将门关上，守在了门口。

化妆间内，只剩下欧阳歌与江山色两个人。

化妆间灯光明亮，专业化妆镜上布置有一圈的小灯泡，接近自然的光亮，照在人脸上，显得异常清透明澈。

欧阳歌的脸部线条，因为光线而柔和，可江山色却觉得，此时的欧阳歌显得那样陌生。

她也许从来都没看懂过他。

“欧阳，我说过我相信你的。”江山色看入他的眼里：“可是，你还是骗了我。”

欧阳歌的神色异常平稳：“你已经知道了，是吗？”

“你一早就做好了决定，要偷走日记本。我去你家里找你时，你说的那些话，答应的那些事，只是为了把我稳住。你之所以选择今天偷走日记本，是为了让我安心做好今天的直播节目。你在最开始，就把一切都策划好了。”江山色的嗓音里，并没有激动，而是一种低沉的失望。

江山色已经把一切前因后果都想清楚了。

房子是欧阳歌替她租下的，江山色向来信任欧阳歌，也没有更改过密码。

所以房间大门的密码，欧阳歌自然是知道。

只是欧阳歌原本以为，江山色会在今天结束了直播，回家之后才会知道日记本失窃的事。他没有料到江山色会在家里安装监控器，提早知道此事。

不过就算有监控也于事无补，他派去的年轻男人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他的面貌，也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显示那人是欧阳歌派去的。

“你并不打算向文秀的父母跪地认错，你也不打算放过蒋昼深是吗？”即使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可江山色还是想要亲口听他承认。

欧阳歌的面容，儒雅而安静：“山色，走到这一步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不能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文秀的事真的只是个意外，没有任何人想要事情发展成那样的。不要再执着了，就让它过去好吗？”

灯光照耀下，江山色的眼睛非常干净：“欧阳，文秀死了，一条生命就这么没有了。文秀的父母在今后的几十年里，都会陷入无尽的痛苦里。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为什么要离开。你怎么可以就用‘一个意外’，轻描淡写地就把这件事带过呢？”

欧阳歌眉梢上跳跃过一丝不耐：“可是文秀已经走了，我们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总不能陪着她一起死吧？”

江山色觉得，欧阳歌明明就站在自己眼前，可是却越发遥远：“你这样活着，跟死有什么区别呢？”

欧阳歌抿唇，下颚绷紧，似是忍耐，良久，他用冷沉的声音道：“现在日记本已经被销毁了，如果你无凭无据的，对外说出这件事，那我也会尽自己的全力封.杀你，告你诽谤。山色，我说过，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可以把你捧起来，也可以把你摔下去！”

江山色闭上眼，脑海里飘过的，全是欧阳歌之前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回忆。

只是回忆里，欧阳歌的脸，逐渐模糊，变得不像是他。

最后，少年也变成了恶龙。

欧阳歌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放缓了声音：“时间快到了，该去说脱口秀了。”

江山色睁开眼，轻声道：“欧阳，你要记住，我是给过你机会的。”

欧阳歌看向她，再次提醒着：“走吧，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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