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飞速掠过，秋霜正奔往徽宗，后背悚然冷汗还留在衣衫上。

还未出手，一无形威压落下他身上，透明危险炸弹在身边肆意爆炸，头皮阵阵发麻，后脊背似面对呼啸北风，寒冷刺骨，身子顷刻间就冻僵麻木无法活动半分。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一到徽宗就火急火燎地飞到药炉房，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田柾！田柾！”

“人呢？”

“田柾！”

“在吗？！田柾！”

一白发苍苍老头子从内房走出来，翻白眼嫌色道：“别喊了别喊了，再喊下去都给你叫聋了！”

田柾正是徽宗的药师。

鹤发童颜，双目炯炯有神，精神矍铄，完全不似垂暮老人。

秋霜立即加快脚步跑到他面前，双手抓住对方肩膀，心急道：“你之前帮右护法所开的方子还有吗？”

田柾自个寻思了一番，面色疑惑道：“你突然要找药方子干什么？”

人都凉透大半年了，再说了，没能医治好人的药方子不就形同废纸吗？

秋霜焦急道：“你别那么多问题，你就说有没有吧。”

田柾：“没有了。”

秋霜讶色道：“怎么可能，你不是一般都会存下它们的吗？”

依稀记得田柾有保存药方子的习惯。

“如果你早来三个月就有。”田柾缓缓道明缘由，“上回我在整理药方单子，其中就有为右护法开的，记得当时有事出去一趟，没想到就在我出去间隙中帮我打下手的人不小心碰倒烛火把那些方子都给烧没了，就是那次你听谣言说我房子被烧成灰烬的那一回。”

原本只是案桌药方子被烧了而已，经过杂乱人口之后越传越离谱，到了最后直接屋子都烧没了。

秋霜低头不语思忖，眼里旋即又冒起希望：“那有没有剩下的？一张或者两张都可以。”

总不能开了那么多回一张都不剩了吧。

田柾很肯定道：“没有，我都是按照不同人排列的单子，在则全在，无则全无。”

秋霜垂下眼睑，阵阵失落喃喃道：“怎么会那么巧......”

田柾不禁纳闷奇怪了，抬手摸摸对方脑门。

秋霜一把将他手打掉：“你干嘛？”

田柾：“我想摸摸看你脑门是不是滚烫如火，给烧坏了。你一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人那么着急要药方子干什么，难不成你还能突然之间得道开窍悟明了？”

“我倒想我悟明了，算了算了，没事了。”秋霜叹了一口起，拉拢脑袋摆摆手道，“走了走了，再见，你这破屋子老是有股苦药味，每回来总被折磨鼻子，嫌弃。”

田柾：“......”有本事你以后都别来了。

秋霜如一阵风来一阵风去，剩下田柾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感慨万分。

“这人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不说明要药方子干什么？”

汪府的夜很静，里中长廊上橘红色灯笼高挂，照亮沉闷黑夜，转角处有一台阶，下去便是小型花园。

穿过凉亭沿着鹅卵石小路慢步前行遇到一间屋子。

屋外翠绿芭蕉身影映在白墙之上，房内烛火燃烧，点一方明亮。

林稚把鸟笼打开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小鸟，动作十分轻柔置于桌面，并在它面前放了一小碟子食物和水。

小鸟奄奄一息趴在那，满身疲倦无力，透出一股濒临死亡颓废气息，焉巴巴的，就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林稚把食物推近一点，可小鸟还是无精打采模样，连看都不看一眼，全无食欲，思顿一会转头招手叫安远过来：“安远，你快过来。”

安远踱步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林稚担忧道：“它好像快死了。”

安远：“我看看。”

轻轻托着小鸟放到掌心之中，手指在小鸟身上按了几下，摸到一点异常，于是对着异常部位猛按下去，小鸟顿时张开嘴巴从里面吐出一颗圆小红石榴珠。

安远把小鸟放下，这回它开始猛吃食物，那么着急失态模样倒有几分滑稽可爱，道：“好了。”

几口下肚，小鸟开心地扑腾翅膀，清晰可见灰黄羽毛下的雪白羽色。

“嗯？”林稚发出一声惊讶疑问。

难道不是土黄色羽毛？

等小鸟吃完以后林稚慢慢帮它擦去身上灰尘，逐渐显露洁白雪色，配上一双水碧眼瞳甚是漂亮。

林稚兴奋对安远道：“看，我的湫湫好看吧，刚给它取的名字。”

安远也意外小鸟原本竟出落如此惊绝，一脸惊讶道：“鸟贩子若是知道湫湫原来生的这幅模样怕是后悔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