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自英雄D(3 / 4)

作品:《旷古绝今一樵夫——慧能大师成就因缘构说

“本‘以庄周为模则’的阮籍,却去广武山下悲叹‘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还真有点儿不可思议。

其中端倪,是不是也只能从其英雄之志不得舒展这个角度去找寻?

所以,阮籍任情任性潇洒,虽是对世俗礼法的逆反,但似乎更有刻意所在吧?”

——“‘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

那阮籍之所以善终,或就在其为人为事至慎且知进退分寸。能自然、能任性、能潇洒之处,他一点儿也不含糊,其中的疏狂不羁,当然是名士风范了。

可他一生‘口不论人过’,文则多隐避,此绝非任情任性之人所能轻易吧?”

一乡绅似有醒悟。

“‘文帝初欲为武帝求婚于籍,籍醉六十日,不得言而止。’

阮籍不愿与内里所恶权贵联姻,但又不敢断然拒绝,只能一味醉下去,还真没为人为事的自然和洒脱呀!”

一乡绅多有恍然。

“所以,当司马昭让九锡决然之际,阮籍装聋作哑已成计穷之时,还是被迫不得不从醉中醒来,一挥而就完成了内里极为屈辱的《为郑冲劝晋王笺》,从而给后世推祟阮籍人品者留下了一道绕不开也抹不掉的深深遗憾。是年人仅五十四岁便一病不起,是不是亦内里悲苦折磨无法释怀、无法解脱的必然呢?”

一乡绅于之,似乎一下也有明白了。

……

~~天下之志,英雄之梦,社会之人还真难有远。因此,凡有些许条件机会者,人当然要显之露之。其中有些人或也因之不择手段、不顾廉耻了吧?而似不沾边之人,是不是也只能不计什么是非善恶羡之、慕之、附之稍作慰藉,于中不“使竖子成名”,又能叫何类得志……

白日镜鉴,深夜扪心,阮籍反省自己为人为事还那么复杂,那么矛盾,虽是竭力坚守底线,但最后不还是不得不慑服现实、屈就生存吗?

说到底,他自己不也“使竖子成名”的一粒土壤、一滴水露、一丝空气,他又有什么底气、什么资格直面世间那些所谓看不懂、看不惯却不得不看的热闹呢?唯使内苦稍作排解的,也只能为之叹、为之悲、为之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