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再也压抑不住怒气，暴躁地吼道，“霍泽之，那根手指，是你送来的吧？！你把小沐怎么了？！”

“厉总聪明呀！”霍泽之痛快地承认道，“手指是我送的！至于小沐嘛……我只能说，他还没死！”

“你混蛋！”厉寒怒骂道，“对一个幼童，你怎么可以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来？！”

“是啊！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挺残忍的！小沐那孩子挺可爱的，其实，我很喜欢！可惜，他不会投胎，偏偏是你厉寒的儿子！要怪，你只能怪你自己！都是因为你，他才会平白无故受到牵连！”

厉寒紧紧咬住槽牙，手死死地捏在一起，极尽所能地压制着怒气，问，“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把小沐和暮湘放了？！”

“放了他们，倒也不是不可能，但，在那之前，我要先看你受尽折磨才可以！”霍泽之笑嘻嘻地说，“看到一根手指头，你的反应就这么大，那如果，我再送给你一整只手，你会怎么样呢？！”

“你敢！”咬着牙，厉寒直勾勾地看向不远处的电视屏幕，只恨自己没办法冲进去，亲手掐死里面的那只笑面虎！

“我敢不敢，厉总很快就会知道的！”

说完，霍泽之顺手摸起一个遥控器，扬了扬，“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厉总等着收我的包裹哦！”

“不！等一下！”见他真的要断线，厉寒赶忙喊了一声。

霍泽之停了动作，抱起了胳膊，饶有兴味地看向他，“怎么？厉总还有其他吩咐？！是觉得一只手不够，还想让我添上一只脚吗？！”

“你……”厉寒垂下头，表情隐在了阴影里，声音听起来却明显压抑又痛苦，“算……算我……求你！不要……再伤害小沐！”

“什么？！厉总说什么？！”霍泽之假意没听到，往前凑了凑耳朵，大声问道，“您大点声啊！咱们之间隔着的可不止一个电视屏幕！您这轻声耳语的，我哪儿能听得到呀！”

厉寒狠狠地往会议桌上砸了一拳，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升高了音量，“霍总，求你高抬贵手，不要伤及无辜的孩童！”

“哎呦，难得呀，厉总这样的盖世豪杰，居然还有要求人的一天！”

厉寒满心屈辱，却只得忍耐，他继续低姿态地说，“是！我在求你！不知道霍总，现在能不能网开一面呢？！”

霍泽之轻笑起来，笑够了才说，“按理说，厉总这样的人物都亲自开口求我了，我也不能一点儿面子不给，是不是？！”

听到这里，厉寒心头一喜，“你答应了？！”

“厉总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霍泽之不咸不淡地继续往下说道，“可惜吧，我这人性格有缺陷，别人越是卑躬屈膝，我就越是得寸进尺！你求了我，我反而更加兴奋了呢！你放心，这次剁手的时候，我一定稳准狠，争取一下子就成功，免得小孩子遭太久的罪！”

“你！”

厉寒怒目圆瞪，眼神里好似有火，恨不得在屏幕后的霍泽之身上烧出两个窟窿。

而，那端的霍泽之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尽管瞪我，反正我不疼也不痒！而且，看到你这样的恼火，我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厉寒，是不是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呀！？”

“霍泽之，你别太过分了！”

“我还就非得这么过分，你能拿我怎么样？！左右，你找不到我，也找不到你心爱的女人和亲生儿子！你除了在这儿逞逞口舌，还能做什么？！”

“无助吗？愤恨吗？！告诉你，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感受，我早在五年前，在异国他乡，就全部经历过！风水轮流转，现在轮也该轮到你了！”

“你究竟想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愿意用所有的一切去换暮湘和小沐的平安！霍氏的资金链我不撤了，全部还回去，并且追加五十亿的投资，这样够吗？！”

“你以为这点儿蝇头小利就能打发我么？！”霍泽之根本不买账，“告诉你，我根本就不在乎钱，也不在乎名利，我只想报仇！你刚才说什么？愿意拿一切换暮湘和小沐的平安是吗？可以呀！那你就拿自己的命换他们的命吧！”

厉寒抿紧薄唇，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

抬起头时，他的眼神已经变得异常坚定，看着屏幕后的男人，斩钉截铁地说，“我死，你真的就能放过她们？！”

“当然！我最恨的人是你！一切罪恶的根源，都是你！暮湘和小沐受到牵连，也不过是因为和你有瓜葛！你死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扣押她们呢？！我巴不得，没了你这个障碍，我好和她们一家人幸福团圆呢！”

“好！只要你言而有信，那，我答应你！”

话音落，霍泽之明显怔忪了一下，他有些怀疑地问，“你确定不是在唬我？！确定这不是你的另外一个阴谋诡计？！”

“呵！”厉寒勾起嘴角，“条件是你临时提的，我就算想布置什么计谋，时间也不够呀！我既然都不怕你反悔不肯放了她们母子，你又何必怕我唬你呢？！再说了，我的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是没了，这还能有假？！”

“好！”霍泽之拍了拍手，赞赏道，“厉总果然是个做大事的人，痛快！既然答应了，你就先表示一下你的诚意吧！”

“你想要什么诚意？！现在就让我死给你看？！”他嗤笑一声，“我可没那么傻！我就这么死了，谁知道，你会不会食言？！”

“不！我当然不是现在就要你的命！只是，你想让我不砍小沐的手，那就先拿自己的一只手来换吧！”说着，他朝左侧一指，“那边的储物柜里，有把水果刀，厉总先当着我的面儿，切下自己一个手指头，那么我就可以考虑，暂时不再动小沐！”

“这话当真？！”

“自然当真！”

“好！”话音落，厉寒随即起身，离开软椅，朝不远处的储物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