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阳也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在和黑影人说话的画面，那个苍老的阳，利用各种手段，实现了将黑影人的个人意识附着到规则点上，然后告诉了黑影人们应该去哪里寻找阳。

阳其实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未来的自己不直接穿越回来，把他拉回去呢？

对啊，本身就是漫游人，为什么要将这个任务托付给两个黑影人，这似乎并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但其实转念一想的话，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就像周文那样，一个漫游人的使命是有限的，没有任何一个漫游人可以永久地作为漫游人存在于时间线里，因为只要是生命，就会有凋零的一天，这是黑洞宇宙系的一个规则，没有人可以永久长存下去，甚至连宇宙本身的寿命也是有限的只不过是相比于依附宇宙所生存的人们来说它的寿命长到无可估量。

是生命就会衰弱凋零，而漫游人所依仗着的对本钱，就是时间穿梭能力以及自己支持时间穿梭所需要损耗的能量的本体生物能。

周文的漫游人身份维持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也就十几年接近二十年的时间，这已经是他所能够做到的极限状态了，在三十多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继续维持这种时间穿梭损耗的能力，也就意味着，从他无法再进行时间穿梭那一刻开始，他的漫游人生涯到此结束。

而阳虽然比周文强大很多，可以说是无数倍的强大，但是他的强大也并不是无线的，他的寿命同样也不是无限的，甚至可以理解为，他只不过是依附于这片宇宙的规则，才有这样的成就，一旦规则变化，他可能就撑不住了。但即使在规则之下他可以活很久，也逃不过有一天衰老的命运，到了那个时候，他也同样有可能像周文一样失去时间穿梭的能力，再也无法支撑自己在时间线内进行跳跃的时候所损耗的自我生物能。

这本身也像是黑洞宇宙系的一个规则一样。

时间是最基本的规则，而在这个复杂的规则体系之下，所有一切都是依附于变化的时间线在前进的，而作为可以在时间线内只有穿梭的漫游人们，如果他们本身可以无限存活下去的话，那么这也是一个不合理的存在，所以漫游人必须是交替的，因为时间线不能永远只有一条主线延续下去，时间线必须是在无数种可能性之间来回切换的。

一个漫游人倒下之后，他之前所维护的时间线就会出现新的偏差，有可能会被其他的时间线所碾碎。

也许这就是黑洞宇宙系所追求的变化性规则。

宇宙不想要一成不变的那种，它需要的是不断变换的活力。

所以漫游人注定是没有办法在规则体系之下存活太长时间的，他们都会衰老，甚至于，宇宙会主动地压制他们，每一次的时间穿梭，虽然都和上一次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无形之间那种自我消耗会比上一次增加一点点儿，哪怕只是一丢丢，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这样，在漫游人的生涯内，无数次的叠加之后，到了他年老之后，将会是一个比之前更加恐怖的消耗。

阳感觉也许未来世界里的那个自己身上的所有狰狞伤痕以及他的虚弱，都不是在战争中所承受的伤害所导致的，而可能是他的时间穿梭能力所带来的负面作用。

难以想象阳也有老到无法进行时间跳跃的一天。

但是出现在记忆片段里的那个苍老面孔，真的就是阳自己。

他认得那个人。

……

在阳无力支撑时间跳跃之后，他也无法对未来的联盟战场提供任何有效战斗力了，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把想办法把足够强大的、年轻的自己，从过去世界拉过来。

这是一个漫游人才有的思维。

所以才有了后面，两个卡里略人被选为漫游者，将意识附着到规则点上，复制了老年的阳的时间跳跃规则，从未来世界穿越到这里，只为了找到年轻的阳。

“我说过，我没有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