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隔三差五的，他心思重，又不爱讲，闷久了就想一了百了，动辄青天白ri走在街上，回头突然对我说一句好想死，我就问他想怎么死，他也不回我。不过按我理解，他这句好想死，就像我那句好烦啊，都是口头禅。”

“啥意思？”

“他根本不会死，橙姐，抑郁太久人会麻木，麻木久了人便没了那生死欲望，按道理想死的人就是想活的人，只是实现不了理想中的活法，又胆怯自己的无用，他没有价值感，他便想离开，精神世界照旧优胜劣汰，淘汰的人不可怜，可怜的是爱他的人。但老皮有我，我不会让他一个人淌这条河，更何况有些人他就得靠着这股子忧郁，消化激烈的生存。”

乔欢转头盯着徐橙橙眼睛，卖弄似的说:“我估摸着，橙姐，你就喜欢这一挂的。”

“哟，年纪轻轻还会算卦呢。”徐橙橙夹他一眼，不愿再助长他那自得劲儿，转而翘着嘴角问:

“你这意思我就是喜欢丑男人呗。”

“哎不是，姐，你要知道人与人的相爱，不是皮囊和身外的累赘来决定的，是机缘和气味。”

徐橙橙努努嘴，轻描淡写一句:“我可嗅不出他什么味。”

“白开水的味，不可或缺，但常被忽视，这就是老皮。”

那日后，徐橙橙约了老皮星期天去动物园，说要去看金钱豹和火烈鸟。结果那天最震撼的节目就是吃饱了的河马在泥塘边儿上翘着小尾巴干儿，甩粪水，老皮还专门录了一段视频发在朋友圈，文案用空格隔开，四个大字:舞法天女。

那天是26号，那天徐橙橙吻了他，在犀牛甩着粪水，路人最熙攘的时候，老皮很从容，接纳着她的吻，吻完咂咂嘴，说天气好干，动物园却湿润。

那吻之后，老皮就牵了徐橙橙的手，两人一块去吃了螺蛳粉，吃着吃着徐橙橙冒冒失失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看不上我？”

老皮纳闷，含着一口没嚼完的酸豆角，含糊不清地问:“你这话，怎么讲？”

“没，随口一问，突然想起来小乔说过，你喜欢白净干瘦的，刚刚低头一瞧，我这有胸有屁股的，就怕你哪天睡醒摸着了觉得手感太好，淡忘初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