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比分手前长了许多，温顺地散在额前，教风吹得凌乱，两鬓和后脑勺倒修剪的干净利落，眼镜框也换成了细丝边儿，看起来文弱了许多，又恰逢那天夜里实在冷，吹得他脸堂煞白，原本第一次见面时的小栗旬形象，登时没了踪影。

乔欢惊讶于他是真的瘦了，这种瘦，并非身形上的差异，而是藏在躯壳里的那份气势，犹如晒干的冬枣，干瘪得很粘稠，只觉得他每走一步，整个人就皱缩一圈，像陷入泥沼的鹿，无论挣扎还是静默，结局注定都是死亡。

这让他想起自己曾经失恋的种种，只觉得戛然而止的断带，对用心的人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繁忙挤走峡谷的风，掩埋罅隙和丛生的荆棘。

“明天准备做些什么啊？”

乔欢试探着问，见秦铭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转而一想提议道:“不如去些好地方玩玩，反正明天周一嘛，你也休息！”

“你想去哪儿？”

“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吃完咱去看看电影，要是不喜欢呢，就找些小酒吧，要是不想喝酒，那就去喝茶，也是不想喝茶呢，咱就去猫咖吃甜的，要是还不喜欢，啥也不想吃。

那咱就去游乐场，正好人少，云霄飞车不用排一个小时，里面有一家芝士年糕肠特别好吃，要是不喜欢那么刺激哪，那就去书店看会儿书，我知道不少小巷子里的书馆，要是看累了，就去遛街去公园，或者去些杂货铺的小店儿，能发现不少好好玩意儿。”

“看得出，你是真的知道不少好玩的地方。”

“对，喜欢冬天，就想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在外面。”

“你喜欢冬天？”

秦铭抬头同他对视，无意间又瞥见乔欢的衣领被掖在衣服里，想他毛手毛脚，便伸手帮他打理平整，顺便抹了把刘海，说头发太长了，早该修剪了。

“我倒觉得你现在这样挺好看。”

“是显得稍稍年轻些。”

“你也不老啊，就比我大五岁，也算是同代人了。”

乔欢把手套从兜里拿出来，递给秦铭，秦铭摇头，但鼻尖却冻得发红，没办法只得自顾自戴上手套，继续搂紧秦铭的肩膀，生怕他受凉感冒。

“五岁还不大啊，问题倒也不是年纪，是我在这个时候该做的事，一样也没有做成，有时想起来总觉得不是世事不公，而是我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