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就像小时候爱玩的游戏机，被妈妈藏在保险柜一样，眼睁睁看着心心念念的宝贝就在那儿召唤，却抓耳挠腮隔门相望，碰不到也忘不着。

“果然啊，世界万千相思最苦。”

乔欢焉巴巴地瞅着秦铭，怪他不人道，净想着法子折磨他，秦铭往他碗里塞一根鸡腿，劝他把米饭都吃掉，乔欢挑剔，只捡几粒挤进嘴，砸吧砸吧说吃不下，只想吃青团。

“你在家也这样？”秦铭不生气，自顾自嚼着菜。

乔欢摇摇头说:“也奇怪，在家里，什么胃口也没有，零食也不吃的，尤其甜的，只喜欢吃水果，不过肉我是真的不喜欢吃。”

“还是家里好些，能管的住你。”

“不过说，老秦，我怎么觉得跟你在一块，咱俩永远都在讨论吃什么，这到底是你传染的我，还是我传染的你啊，就纳闷呢，一跟你待一块，我就想吃东西。”

“结果呢，我做的饭你也就应付应付，脑子里全是垃圾食品。”

“青团怎么是垃圾食品！！”

“那你刚刚偷吃的薯片怎么说，还有绿豆糕，蛋黄酥，那么甜，你却能一口气吃七八个。”

“可能是，身体战胜不了大脑，神经性进食？你瞧瞧，它驱使我投奔高热量，享受口腹之欲。不过说，人对欲望在行动上的延续，不都是一种自我毁灭嘛。”

秦铭摆摆手放下筷子，正襟危坐说:“所以人要懂得遵守戒律，自律尤其重要。”

“不至于吧，阿sir，吃个绿豆糕都要被上一课。”乔欢捂着脸，从指缝里偷瞄他。

“难道不应该想想，都是成年人了，却还照顾不好自己？”

乔欢嘟嘴，扭头起来收拾餐桌，撒娇一句:“我这不还有你跟老皮嘛！”

“说归说，我们又不能跟着你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

乔欢从厨房探出脑袋，有些失落地问:“我们不能做一辈子好朋友吗？”

“总要成家立业，赚钱养家，有自己该忙的事。”

“忙归忙，情谊不断就好嘛。”

乔欢刷着碗，回头望着秦铭，说:“我是个很容易就被看穿的人，很简单，很直接，在乎的事物也不多，但被我所在乎的，他们都感受得到。”

半晌又加一句:“我其实很感谢岳知，让我认识你，虽然我们截然不同，甚至比我和岳知更不同，你完完全全是另个世界的人，不过到目前为止，咱俩相处还算不错，不是吗？”

秦铭低头擦着桌案，又是那副毫无波澜的面庞，让人摸不透他的情绪，担心得乔欢频频回首，想从他嘴里得到些令人心安的回答，可就是这段没有着落的迟疑让乔欢忍不住先一步追问:

“我总没有做些让你讨厌的事儿吧？”

“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讨厌你。”

乔欢没懂，抖了抖满手的泡沫，回身望他，想听他解释似的，又觉得这句话抛去矫情的外衣，是能穿透一切阻力在那一刻刺中人心的。

那话说起来轻松柔软，却又抓握得紧实，仿若婴儿和蒲公英，被手掌和太阳无微不至地包裹着，即使车马颠簸，狂风骤雨。

“我比这个时代要落伍，它变得很快，很新鲜，而我很慢，像一条尾巴，拖着时光在走，我能接受的就那么多。”

秦铭用手比划了一下，像捏一颗透明的大米粒，对着乔欢眨眨眼，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