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的时候，想去哪里旅游？”

“暂时没想好，到时候也是随心情选吧，现在做了打算，我这样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迟早也会变卦嘛，不过你想一起吗？”

“当然，你一个人的话我也不是很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嘛，我都是成年人了，就算是吃坏肚子，误了航班或者在外被当地小偷偷走了钱包和护照，也没关系。既然有问题它就一定会有答案，就是换一种解题思路罢了。”

“你可以这样洒脱，但我们不能。”

“为什么不能？”

“能量守恒定律，一个家只能有一个小傻瓜。”

乔欢喝光最后一滴可乐，歪着脑袋望向厨房里的秦铭，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拍拍麦町的脑袋，反驳他简单的人生就是合理地犯蠢。

“那是你知道有人在你身后为你的愚蠢买单。”

秦铭解开围裙，擦净沾满泡沫的手，转身切好水果和新做的蛋挞端到茶几上，笑问乔欢怎么不看电影。

“电影看多了，跟看书一样，脑子都昏昏沉沉的，我现在只想出去走走。”

“现在吗？”秦铭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盘，抿唇笑笑说:“还不算太晚，八点半的话，溜溜麦町九点或者十点回家吧，嗯？”

“好，正好，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要说什么事，秦铭隐隐约约能察觉到乔欢的异样，虽然总被乔欢说成是榆木疙瘩一样没有浪漫天分的男人。

但他也并非毫无察言观色能力的社交白痴。反而在很多时候，人们受惠于他的教养而不再感到难堪，便一致公认他是个情商彼高，温柔又美好的绅士。

相反乔欢因为太过直白犀利，再加上那股任性和傲慢，平日里难免显得刻薄无礼，让人感到不好相处，仿佛是全天下在他眼里不过一抔牛粪，任何成功和努力都是它身上徒劳的装饰物。

他总为看到事物的本质而沾沾自喜，并毫不留情地戳穿别人的欢喜为炫耀的资本，嘴巴狠毒，刺也多。

说白了，乔欢骨子里就是个冷血又残忍的豪猪，冒冒失失地想得到爱与关怀，但在幸福降临的一瞬竖起盔甲，四处逃窜。

听起来，就是个自作孽不可活的傲娇怪。这点，老皮算是见识多了，早已见怪不怪，这犟驴能怎么办，宠着呗，这个憨批，迟早栽几个跟头就明白大隐隐于市的玄机了。

但要问秦铭是如何看待乔欢的，他会点头应允这些缺点，然后笑着说，这不算什么，只是人与人的不同，是天生的个性使然。

甚至，秦铭会笑着指出乔欢的优点，比如他的阳光，他对事物保有的激情和热血，机智又多变的思维，以及同任何人都能聊到一起的天赋，是个乐此不疲于探索，而且又善于反思的乐天派。

他其实很温柔，这是秦铭说过的，连乔欢本人听到都一脸疑惑的话，自己摸摸跟温柔这辈子都搭不上边儿的好不好！

章迪在那次谈话之后，有意无意地向秦铭表示自己对乔欢的不信任，说他虽然不是个伪善的骗子，但却是个明知故犯的浪荡子，说迟早会让人大跌眼镜，看清他不过是跳梁小丑，留不下好名声。

秦铭没打算同他理论，但好歹是一家人，会从中缓和气氛，说不要对人妄下定论，有些时候看到的听到的都不是真的，即便那是，人和事都是瞬息万变的，这些情绪要好好把控在最舒适的地方，以免伤害到彼此，一地鸡毛。

“你应该跟他好好聊聊，哥，我总觉得这家伙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是什么原因让你觉得他复杂？”

秦铭觉得很可爱，在章迪对乔欢产生怀疑的时候，说话的语气都洋溢着好奇。

“他根本没有你那样认真地对待这段关系，换句话说，我总觉得，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喜欢你。”

“嗯……单单就是指这些事情？”

“这还不够吗？你忘了我之前怎么劝你的，自从岳知姐跟你分手之后，我不是告诉过你，你这个人太容易将自己终生都托付在一段感情一个人身上，失去的时候，难抽身的是你，越陷越深的也是你，你就是不长记性。”

章迪恨恨地咬着牙，扔掉手里的冷饮，恨铁不成钢。

“我明白，你为我着想，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虽然要求别人的认同很无礼，可这就是我爱一个人的方式，我有始有终，不会草草了事更不会说放弃就放弃，即便结局不够圆满，但我必须尽力，懂吗，这是哥哥的处事原则。”

“即使你知道那家伙对你不是真心实意？”

“这么快就叫那家伙了？”

秦铭微笑着，将桌上的冷饮重新递回到他手里。

“对你不好的人，我都不想喜欢！”

“你不要任性，他对你够义气了，嗯？你要承认他对你的好，即使他在其他方面不尽人意，再说，相遇的意义不就是让你专注于回忆你们的故事，储存善意的那部分，成为你往后生存的养料。

另外，他是个很好的男孩，遇见他，算是你哥我的幸运。”

“屁嘞，狗屎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