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吗，师父？”能够听出江肆的语气里有很多不舍。江幼青点点头，又想到江肆看不到，于是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虽然我走了，以后你按照我教给你的办法，日日练习，一定也总会有出头之日的，你的天赋很好，不要怠慢了。”

“你不能不走吗？”江肆的声音染上了哭腔，一个大男孩儿，母亲离开的时候没有哭过，被人欺负的时候没有哭过。

可是偏偏在他的一生当中，原以为要这么阴霾的度过，却忽然遇到的可以给予他阳光的人，可现如今，这片阳光也要被收走了。

“任性。”江幼青嗔怪，语气却温柔，“这青园到底不是我的，他们留不下我，我也只得离开。”

“可是……可是这青园，本就是你的啊！”

“嘘。”江幼青制止得十分及时，“不要让别人听见你这句话，我也就当没听见，从此以后，烂在肚子里，它不是我的，早已不是了。”

“那你能带我一起走吗？”江肆上前一步，眼睛里面全都是舍不得。

“师父，没有人对我好，你是唯一一个，你走之后，他们不会再让我唱戏的，你能带我走吗？”

江幼青回过头，十六岁的少年脸上尚存稚气，但更多的是一种期许和希望，对于未来的希望，江幼青十六岁的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壮志酬酬，可是最终也泯灭了。

其实要说是师徒，她跟江肆远没有多深的感情，无非是江肆拿她当成了一根救命稻草，以为抓着她，就可以上岸。

可是——江幼青摇摇头：“往后我不能再呆在青园，也没有家可以回，只能住在宿舍里，我带不了你。”

江肆就没有再说话了，他恋恋不舍地站在门口，看着江幼青把东西一样一样收拾利落，江幼青似乎有所察觉，对江肆说道：“你要好好的在这里，说不定有一天我要回来，会需要你帮我。”

“嗯？”江肆还没反应过来，江幼青忽然重重推了他一下，把他推了一个趔趄，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大声骂道：“给我滚！我不是你师父！谁是你师父啊！不要瞎叫！我跟你这种白痴才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