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狼的芗城·其七(1 / 3)
作品:《论灵脉的养气功夫》总计两个时辰的墨影进入了尾声。
自从那次离开之后,狼孩就几乎没回过芗城。
儒山封山,自此与外界彻底隔绝,儒山弟子下山,在芗城建立儒门,至此,除了少数弟子之外,大部分弟子,一生都没能再回儒山。
新来的弟子遥望着据说是儒山所在的云端,期待着儒山重现世间,然而这份期待,注定如冰花烤火,没得结果。
人族每过一甲子则三代同堂,百年下来,连当年狼群入城的故事,都变成了年轻人的戏曲表演了。
而芗城人在度过了又一个安稳的百年之后,却没几个人,有离开文芗洞天,到外边去闯荡的想法。
嗯……这个锅是儒门给芗城人扣上的,真还不能怪芗城人没有进取心。
前文也提过,自从黔玉之祸后,修真者们心灰意冷,坐视凡人自取灭亡,而凡人自身的问题也很大,想想吧,在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连生存都成为问题的情况下,还要讲道德和道理……
有人坚持,但更多的人选择了放弃。
这正是文脉和文运被透支之后的体现之一——礼乐崩坏。
当然,前文还提过,与其说是文脉给所有人上了道德枷锁,倒不如说是世人的道德伦理和思想,升华后组成了文运和文脉。
从珂芋目前学到的知识来讲,如果所有人都有较强自制力和道德感,实现品德的自我升华的话……文脉,说不定在八百年前就实现自我复苏了。
文脉透支的本质是啥呢?
就好像,小明看到有人遇到困难,略加思索,发现不过是举手之劳,就去帮把手,然后,这份助人为乐的记忆被抽走了。
这就是文脉透支的本质。
但,就算没了这份记忆,如果又碰到同样的情况,小明就算因为有急事没停下来帮忙,也不会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不仅不帮忙,反而落井下石,对吧?
然而……人族,成功对上述问题交出了肯定的答卷。
这一答卷让文脉更加窘迫,儒门不得不每年都举行大小祭礼,大肆修建文庙,让信众香客持续贡献香火愿力,禁止一切对儒家学说不利的思想,勉强维持文脉的稳定。
连滋养都说不上,勉强维持情况不继续恶化而已。
所以除了祭礼和香火之外,儒门还让芗城人闲暇之余多读圣贤书,多参与文化娱乐。
于是,芗城人养成了将所有的闲暇时间,都拿来陶冶情操的习惯,稍微有点地位的人家,无不要求孩子自幼熟读大量圣贤书,熟知十八礼,并在六行、六艺中,至少有一两样能拿得出手。
另外,还专注于复辟在连番大战中,支离破碎的文化传承,比如只剩残卷的乐谱和失传文射等等。
这都是为了复苏文脉,本身没有任何错误。
然而……
芗城人……逐渐变得奇怪。
导演又给出一段优秀的组合镜头,在镜头中,芗城平民,每天早晚必须去家边的文庙上香,晚上睡前必须一家人一起念书。
书香门第,家中礼乐和舞袖日夜不息,六艺、六行之外的活动,都被认为是道德败坏,不尊重儒家学说的劣行。
也就是说,除了基本的生活所需之外,芗城人把所有的生产力和精力,都放到了歌颂儒家上,与此有异的思想不被允许。
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芗城人的审美,开始逐渐同质化。
在墨影中,芗城人的穿着和用品,花样越来越少,样式愈发统一,连颜色都开始减少。
某一刻,墨影静止,镜头推进,一条街上的芗城人,服饰只有黑白青三色,少女们在最美好的年华,梳着同样的发型,戴着造型差不多的簪子,画着一样的眉毛,涂着一个色调的唇脂。
即便是那些不喜欢这种装扮的人,也在极力让自己与旁人没有区别,不敢穿自己真正喜欢的衣服,不敢在打扮上有任何出格的地方。
当多数人都变得不大正常的时候,剩下的正常人,反而变成了不正常的那一方。
某一天,当狼孩久违的回到芗城,去墓地给老朋友扫墓,看到的就是这样诡异的一幕。
芗城人,就连笑容的幅度,都变得完美符合儒家的君子笑。
乍一看,就好像所有芗城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狼孩一个哆嗦,感觉到了某种大恐怖,吓得手里的香都掉了,下方的坐骑嘴一张,直接叼住。
旁白响起:
“这让狼想起了关于无忧谷的传说,据说那里的人,痛了不会哭,感觉不到悲伤,所有人都带着一样的笑容。”
“老实说,咱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芗城被无忧谷袭击了。”
狼孩不知道为啥会这样,不过他知道,芗城这百年都是儒门在照看,于是,他跑去把百里明知揍了一顿。
无辜的百里明知,那会儿才刚刚结束了徒儿想要将自个儿踹下台的讲话,刚刚成为快乐的儒门门主。
那是上代门主的锅,他不背!
后来,儒门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便逐渐放宽了种种限制,以此为戒,自那之后,不再过多对芗城人灌输思想。
但……芗城人,显然并不具备足够的民智,来享受这份安逸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