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托孤(2 / 5)
作品:《旧春闺》经历过方才那场厮杀,陈芳脸上、衣服上,眼睛里跳跃着珠子一样的水光点,她绾的头发也散了开濡湿了好大一块,显得她整个人仿佛风中的草,温润又忧伤。
然而她的脸苍白、麻木,像一张死寂透了的素笺。
沈南宝有些哽住,她轻轻将手送到陈芳的肩膀上,拍了拍,「都过去了。」
话音落下,面前的人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瞳仁无情无绪,「都过去了吗?」
沈南宝心沉了一瞬,手重重揿了一下她的肩膀,‘石点头"似的,十分有分量的点了点头,「过去了。」
陈芳也跟着点了点头,气还来不及喘一口,就耙了下来,那形容儿简直跟下场的皮影,全靠沈南宝支着她。
可巧绿葵来得及时,领着陈大夫匆匆赶了进来。
屋子刚遭了一场大劫,一室的血腥气和尿骚臭,陈大夫背着药箱刚蹽进来,差点以为进了炼狱。
但好在来前绿葵告诫了他几句,遂陈大夫也只是愣了一愣,凑着狼藉来到病榻旁,拿过陈芳的腕儿便来切脉。
见陈大夫神情越来越凝重,沈南宝忍不住问:「陈大夫,请问陈婶的病如何了?」
陈大夫没立时应,塌着一张脸请沈南宝移步到门边去说。
沈南宝心沉了一下,吩咐好风月和绿葵照顾好陈芳,便跟着陈大夫到了门外。
「萧夫人……」
「陈大夫有话不妨直说。」
陈大夫道:「刘家这大媳妇是痨瘵……」
他顿了一顿,大叹一声,「没得治。」最后那句说得极小声,可还是随着风吹进了跟出来的卞氏耳里。
「怎么会……」
卞氏如遭雷击,一双眼登时红了,「陈大夫您再好好给她诊一诊,别是诊错了,她身子那么利索的一人儿,刚刚都还下地了,还……」
陈大夫想说‘那是回光返照",可话到嗓子眼,见几人这般苦色也
是叹了一声,复进到屋里重新切起了脉。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卞氏绝望了,怕陈芳见着品咂出什么,侧过身子,拿帕子悄悄往眼梢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