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好像是方言，但和普通话差别没那么大，多少还是能听懂。

“哎，来大城市讨生活就是不容易，大哥我跟你说，我之前摆摊，还遇到个老人偷我钱，看着慈眉善目，没想到啊。”许愿长叹一口气，语气里多了几分悲愤和委屈，“我一天就赚了那么一百来块钱，她一偷就是一百，你说我苦不苦？”

回答她的是一道略显粗犷的男声，和许愿一模一样的方言：“城里人就是专坑我们这种乡下来的，小妹妹，我也是没办法，包工头拖欠我工资，但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老婆还生着病，我但凡有赚钱的法子，也不会干这种事。”

“我理解，你也是被薛思思那女人忽悠了嘛，大哥，你放心，都是老乡，我不会怪你的。”

大哥好像震惊了：“你怎么知道是她派我来的？”

许愿抽泣了一声：“大哥，你不知道，我们学校都在说她装大款嘞，她是不是和你说事成之后给你多少多少钱？据说她做啥都这么说，但从来没有一次兑现过，你这不会也被骗了吧？”

在大哥陷入沉思的时候，许愿继续说：“我帮你算算啊，你打我一顿之后我去报警，这大城市里监控那么发达，分分钟就把你抓了，到时候你钱没收到，人倒是进去了，你爸妈和孩子怎么办？生病的老婆怎么办？而她呢？无事一身轻。听说她以前这么搞很多次了。

“都是来大城市讨生活的，都不容易，我也是为大哥你考虑，你说对不对？”

虞初窈差点被逗笑，伸手捂住了嘴巴。

俩人站在拐角处等了一会儿，那大哥突然爆出一声怒喝：“小妹妹你说得对，赚钱还是要靠自己本事，要是我进局子了，我家里人没人照顾啊。”

“就是啊。”巷子里传出些许嘻嘻索索的声音，像是在往衣服里掏什么，不一会儿，许愿又说：

“大哥，这是我刚才去超市搜集到的一些招工信息，本来是想自己去看看的，但是看在你比我还不容易的份上，给你吧，那家超市的店长我已经打通路子了，你和他说是我介绍去的，他一定会给个面子。”

“小妹妹，你太好了，你叫什么？以后我要是发家致富了，一定好好感谢你。”

“不用不用，我叫许愿。”

“我记住了，那我先走了，明早就去应聘。”说完，还猛汉贴心地补了一句，“这么晚了，小妹妹你回家要注意安全。”

“放心，大哥慢走！”许愿声音雀跃，说出了一种梁山好汉的感觉。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中年男人从巷子里跑了出来，大概因为马上就要找到工作太过激动，他甚至没有留意到，拐角处的黑暗中，隐匿着两个身影。

虞初窈：“……”

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