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悔恨的(2 / 2)
作品:《失婚弃妇再就业》“是。”钱建雄执行力极佳。
包厢里面的红男绿女,打扮成熟的女孩、过分妖冶的小哥哥,还有端着酒杯想来喝一杯的其他客人。
虽然不满,嘴中满是牢骚和嘀咕,但是也都知道繁华盛开的手段和规矩,虽然满腹牢骚,但是也都默默起身离开了。
不过五分钟,整个包厢里面除了烟雾没有消散,人都散光了。
方旖抬起沉醉迷茫的眼睛,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女人,似乎在辨认,她是谁?
好久,她笑了,是母亲呢。
方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您大驾光临……嗝,有何贵干?”
说完自己也笑了,方旖双腿支撑不住身体,又跌落在沙发里,“是来给我送请帖的吗?您放心,我不参加您的婚礼,您不想我出现,我就消失……”
方依婷看着眼前的女儿,二十三岁的女孩已经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那又是什么时候从稚子成长为这样我行我素的灵魂呢?
她们是母女,但是恐怕已经有十数年不曾进行过交流。对话内容也仅限于:吃了吗?钱够用吗?想买什么车?
方依婷想,真是失败。
失败的是方旖吗?
不,失败的是方依婷。她方依婷什么都是失败的。做事业结婚谈恋爱是一塌糊涂,连生养女儿,也是失败的。
方依婷走上前,包厢的门已经被钱建雄体贴地带上。
钱建雄带人守在两侧,合适的距离,既听不到包厢内的声音,又保证没有任何人的打扰。
身边的后生有些茫然不解,客人们都散尽了,这个包厢为什么还要这样严阵以待?
但是他不敢问,钱经理是□□湖,跟着钱经理不会错。
方依婷走到方旖面前,她蹲下身,将方旖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
“跟我回家。”她说,没有愤怒、没有哀愁、无悲无喜。
方旖最开始是拒绝的。久违的母亲的味道。
真是久违了……
这个方依婷,不是她认识的方依婷,她的姿态那样低,丝毫不见往日飞扬的气场。
仿佛,只是一个母亲。
方旖抬头看看母亲,那样精致漂亮,那样明艳动人,她是被爱情洗礼过的女人。看来那位“蒋太太”是真的人物,这都能忍?
方旖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期待,莫须有的期待。
母亲和那位的关系如果能持续,是不是她就能再见到……她?
“回家吧。”方依婷还是那句话,她死死拽着方旖的手心,仿佛她不是二十三岁的青年,只是一个三岁的孩童。
语言有神奇的魔力、肢体语言有胜过一切的力量。
方旖向来认为自己同方依婷水火不容。但是方依婷那样平和,那样淡然,仿佛她的心境也平和了下来。
方旖的怒火、多年来的委屈不甘、没有消失,但是仿佛打在棉花上,没有着力点。
“请柬呢?”方旖张了张嘴,还是问出了一个问题。
方依婷抿抿嘴,再抬头,眼中忽然涌出淡淡的水汽:“没有婚礼。”她说。她是那样克制。
连悲伤也是被克制着的。
眼睛里扬起的雾气,转瞬又散了,仿佛方才的失态不曾发生。
一瞬间,方旖五味杂陈。
她的目的达到了。她破坏了她们。
但是开心吗?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方旖有些迷惑,值得吗?
方依婷搂住女儿:“放过自己,不要恨你自己,如果要恨,就恨妈妈吧。”她说,那样卑微,从不曾有的语气。
方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死死攥住酒杯,酒杯碎裂,玻璃渣子扎入自己的掌心,流出了鲜血也不自知。
方依婷死死抱住女孩,将她拥在怀里,不断重复着:“没事的,妈妈在这里,没事的,妈妈在这里。你哭吧,你哭吧。”
哭?她为什么要哭?
没事?她有什么事?
恨?恨自己?为什么?她又没做错?为什么要悔恨?
方旖不知道眼前的女人为什么这么说。她喃喃自语,只能够重复:“没有婚礼?”
方依婷将女儿搂在怀里,艰难地说:“她们,走了。”
她们?是谁?
方旖很迷茫,谁是她们?
一瞬间又清明,她们还会是谁?
走了?是什么意思?
走到哪里去了?搬出了小屋?还是离开了她们的世界?
没有婚礼又是什么意思?
方旖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开始狂跳,是她喝酒喝得太多了吗?
没有婚礼,是——母亲和她分手的意思吗?是她们走了,不是她走了,是她们两个都走了吗?
走了是不是就是见不到了?
没有婚礼?又走了?方依婷见不到蒋冬平了?
是不是,方旖也见不到蒋青妍了?
见不到了?都走了?不会……回来了吗?
方旖终于,在方依婷的怀里嚎啕大哭。
所有的情感都宣泄了出来。
折磨了她,不过是折磨了自己。
她从来没有放下过。于是肆意妄为,伤害了她,也亲手扼杀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她方旖才是真正一无所有的傻子。
一败涂地、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