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自默见了皇上心里正在发慌，毕竟是打了人家儿子。但看到脸颊被打的通红还为自己求情的瘦弱少年，他不自觉地又有些英雄情结上头。

“陛下，人是我打的。

但是，六皇子辱我母亲在前，又先动的手，他也有错！”吕自默抬头对齐皇说道。

“你叫吕自默，能不能把你手里的那把骨刀给朕看看？”齐皇看了吕自默半天后问道。

吕自默眨了眨眼，不知道齐皇这是什么意思，但不论齐皇说什么，他做为臣子的儿子都必须服从。

少年双手奉上自己心爱的骨刀。

“这是谁给你的骨刀？怎么一直带在身上？”齐皇从太监手里接过少年的骨刀，仔细端详了半天后问道。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走了，这是她唯一留给我的念想。所以我一直都带在身上的。”吕自默如实回道。

齐皇看着手里的骨刀，仿佛在看一位失而复得的情人一般，眼里满是温柔。

只不过大多数在场的人不敢抬头看帝王的天颜，几个胆肥的如宋展鹏，吕自默之类的又都看不懂皇帝的目光。

毕竟毛头小子知道什么是无尽温柔，他们眼中，齐皇只是拿着手里的骨刀认真端详罢了。

大家几乎都屏住呼吸等待齐皇说话。

“我记得你大哥叫明山，二哥叫明海，你的自默是哪两个字呀？”齐皇问道。

“回禀皇上，自己的自，沉默的默。我爹说我的名字是我娘亲给取的。所以在族谱就这么写了。”吕自默回道。

周遭的人都或明或暗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怪不得吕自默能被写进吕家的族谱，还是嫡子身份。吕帅得多喜欢他娘才会让一个女人给孩子命名，还是个男丁。

在世家大族里，别说小妇妾室，就是正妻大夫人都没有权力给自己的孩子命名。一般给孩子命名都是德高望重的长辈，最起码也是孩子的爹。

女孩子的名字还相对随便一些，可能由女性长辈起一个，可是男孩子的名字必须要慎之又慎。像吕家这样随便让小妇起了名字就记入族谱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自古红颜多薄命，虽然这女人得到了吕帅的宠爱，可惜是个短命的，只给吕帅留了一个儿子，自己却没能跟吕帅双宿双飞。

众人瞄向吕自默的目光都变得不可描述，看来这孩子必定是吕帅的心肝宝贝，否则也不会放在身边亲历亲为地养到十四岁。

“你娘真是给你取了一个好名字呀！”齐皇意义不明地轻声说道。

众人不知道，但是，齐皇身旁的老太监却听出皇帝的话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听说你的功夫不错，要不要进宫当朕的贴身侍卫？”齐皇看着吕自默问道。

这可是飞来的福分，一步登天的好机会。多少武将家的子弟削尖了脑袋要挤进御林军，禁卫军，还不就是因为这两个营的人离皇上近。

万一哪天得了皇上的青眼，飞黄腾达分分钟的事。

齐皇要吕家小子直接当他的贴身侍卫，这就是直接给他铺了一条通天的阳关道。

除了齐皇，所有人都掩不住脸上的惊讶还有羡慕。

就连吕自默自己都被齐皇的提议吓了一大跳，不过大白牙少年的脸上除了吃惊，还有万分纠结。

十四岁少年还不知道如何隐藏自己的心绪，满脸的纠结就差没把：我不乐意！写在脸上了。

在场少年，尤其是武官家的孩子，眼底多少闪动些羡慕嫉妒恨。

“怎么？你不乐意吗？不想来朕的身边伺候？”齐皇的声音冷硬了起来。

“那倒不是，臣子伺候皇上本就是当臣子的本分，不过。。。”大白牙少年撅着嘴，可怜兮兮地看向齐皇。

“说吧，朕赦你无罪。”齐皇说道。

“皇上让我说，那我可就说啦！

我这次回来是要在我爷爷身边尽孝的，我可不是单单为了我自己，我要连我爹，我大哥，我二哥的孝都要尽到。

我爷爷都那么老了，他身边得有个人才行。

可皇上您，身边有那么多儿子。。。”大白牙少年越说越小声。

最后没音了，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他要表达得意思了：吕老侯爷就这么一个孙子在跟前，可是皇上有那么多儿子在身边，还要抢人家回来尽孝的孙子，确实有些不地道。

齐皇身后的老太监感觉自己前面突然一冷。

“大胆！”老太监指着跪在地上的吕自默叫道。

“是皇帝陛下让我说的，不是说不能骗皇上吗？”少年小声嘟囔道。

齐皇都要被这小子气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