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药膏给伤处带来一阵清凉，一层又一层，季莞尔的一颗心像是被纱布一起裹上了。

似是无法承受他的温柔，季莞尔突地收回手，轻声道：“谢谢。”

这一次，顾谌很快松开了她的手。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季莞尔睁着一双杏眼，目光落在璀璨的穹顶，看似离得极近的两颗星星，却相隔了亿万光年，注定不会交汇。

心头泛起一阵锐痛，季莞尔轻轻合上眼帘。

自己就像是一条落进蒸锅里的鱼儿。

锅里的水逐渐加温，很快就会沸腾，而她的一颗心被反复蒸煮，却不知道，这种煎熬要到什么时候才肯结束。

季莞尔的指尖无意识地抠上缠着纱布的手心，却被顾谌眼疾手快地捉住，男人面色凝重：“缓解剂失效了？”

男人的嗓音像是一股甘泉流进她的心田，滋润着她的干涸，却也让她有了更多的渴求。

身体在叫嚣着，被男人握住的手腕更是烫得厉害。

她抬起眼，翦水双瞳泛起圈圈涟漪，点漆如墨，仿佛深不见底的漩涡。

“反应加剧，算是失效了吧。”

季莞尔轻声呢喃，酥软的嗓音媚到了骨子里。

顾谌望着她的这副情态，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皮肤白里透红，似是牡丹揉碎的花汁，将那雪白浸染上一层动人的胭脂色，令人忍不住探索，是不是能够揉出更多。

他移开了目光，想要转移季莞尔的注意力：“姜晨办事很稳妥，一定会找出那个幕后的人。”

“那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季莞尔勾了勾唇，笑容宛如水中的月亮，脆弱而虚幻。

看来这个方法并不好用。

“很难受吗？”顾谌垂下眸，将她的手掌握得紧紧的，防止她再一次伤害到自己。

“对，很难受。”季莞尔呼吸滚烫，樱唇更是红得滴血。

她细软的嗓音近乎呓语：“其实我有想过，如果被人发现了我该怎么办，大概宁可去死吧。”

季莞尔像是没有看到顾谌眼神里的诧异。

她呢喃：“我不怎么在乎贞洁。但我遇到了那个人，便不能忍受自己被畜生糟蹋。我怕在他面前……我会自惭形秽。被迫来到这个世界，面对那些经历过许多次的纷纷扰扰，老实说，我已经很厌倦了。”

她弯了弯唇，看向顾谌的一双眼眸努力睁大，瞳孔却渐渐失去了焦距：“可是现在，我发现，这是恩赐……”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季莞尔的眼眶里滚落。

忽然间，她的身体像是从躯壳上挣脱，不断地下坠……

顾谌瞳孔缩了缩，望着她渐渐涣散的眼瞳，眼底竟然涌上了一丝近乎慌乱的情绪。